“可是你也不能……”婦人聽了百般無奈,“不能這般對她。”
“好歹也是你的結髮妻子,還替你生了這麼大個孩子,孩子都娶媳婦成親了。大家頭髮都快花白了,難道你就這樣不管了嗎?”
男人一甩衣袖,“反正我管不了。
我已經養了她三十多年了。
她爹孃都嫌她蠢,早早就給人趕出家門,我已經對她已經比親爹親孃都上道了。你看她現在,兄弟姐妹日子也過得不錯,但是有人願意出面照顧她嗎?”
聞離朝陸瓷看一眼,用唇語問話:“她還有兄弟姐妹?爹孃還在世嗎?”
“爹孃沒了。”陸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兄弟姐妹在外經商,有自己的生活。”
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沒人管她。
“大人,你得替這家娘子做主啊。”婦人說,“你不管就真沒人管了,難道真的要讓人活活病死嗎?”
知府將手背到身後,朝陸瓷看了一眼。
同一時間,他的餘光帶到聞離的臉上。
已經崴了的腿抖得更厲害了。
他根本就沒有看婦人,而是一直盯著這邊的地面,“這件事情小人……這件事情本官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是好,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本官也不是不想管,實在是沒有這個能耐。”
“本官能救得了她一時,也救不了她一世啊。”
“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管對吧。”聞離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結果人抖得更厲害了。
聞離:“我有一個主意,大家不妨聽聽。”
“你們都應該知道最近聞家招工…… ”
聞離話還沒說到一半,就有人忍不住打斷她。
“哪個聞家?”
聞離:“離安城怕是隻有一個聞家,可以直接稱作‘聞家’,而你們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那個吧。”
崴腳的大人恨不得瘸著腿上去打爆他們的狗頭。
“當然只有一個聞家。就是眾人皆知的那個聞家!你們可快別問了,好好豎起耳朵聽就行。”
他就差給聞離跪下了。
“大家礙著為人婦的緣故,都覺得自己不便拋頭露面。
聞家呢,給的薪酬多,但是缺人。
不妨各位勇敢一點,去各地的招工點試試。這女人嘛,還是自己賺錢自己花心裡踏實,不然柴房裡的這位,很有可能就會是大家的下場。”
在場的受桎梏多年,思想也不是一下子能轉變過來的。
馬上有婦人站出來說,“我們家的那位才不會像這家人一樣狼子野心呢。我兒子可孝順了。我就是不用拋頭露面,也有人養活。”
“姐妹們,難道你們夫君對你們不好嗎?非要做這丟人的行當。”
陸瓷聽著忍不下去了,“什麼丟人……”
知府趕緊上前攔住起鬨的婦人,“快別說了。”
“怎麼了,我就要說。大人你不服啊,有本事你可以讓令夫人去聞府設下的站點那招工啊。”
馬上就有看熱鬧的男人也出來喊話,“這般丟人現眼的事情,我也是萬般不會叫我夫人去的。”
“我們都散了吧散了吧,我就是割肉賣血,也不會讓我夫人出去幫人家幹活。”
聞離舔了舔因看戲太久沒喝水而乾涸的嘴唇,腦子裡立馬浮現出現世電視裡某個捧著碗吃飯的姓王的小男孩。
“顧家嫂子說得沒錯,大人你有本事讓你夫人先給我們的大夥做個表率,我王不仁第一個跟隨。”
崴腿的知府這下可算是左右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