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說法?”
畢沅眼睛直直地盯著他,雖然臉上早已佈滿風霜歲月,變得褶皺蒼老。
但依舊帶著一絲盛氣凌人,眼睛如老鷹那般銳利。
阮元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但還是彎腰拱手,“恕屬下唐突,只是這結局確實如此。”
畢沅將目光收了回來,又恢復了之前那般平靜的模樣,“所謂忠言逆耳,你但說無妨。”
阮元只能謹慎地說道:“當年小人出使歐羅巴洲,可見識過洋人的先進,一個工坊一個月就能生產上千石鐵料,
火槍日出上百支,且技藝精湛,而軍隊軍餉富裕,兵丁頗為精神,
如今再瞧瞧咱們清兵,個個枯瘦如柴,食不飽,力不足,每日一副乞丐模樣,難於與賊人相鬥。”
畢沅整個心都沉了下來。
如果這些話傳到了皇上耳中,想要活命機會都沒有,那可是動了大清的命根子。
畢竟大清的祖訓,就是防止漢人叛亂,如今發展工業,使用更加精湛的槍炮技術,就一定會人跳出來反問他,有何居心?
畢沅只能敷衍了事:“此事日後再說,先將南方賊人剿滅,才為重中之重。”
隨後他派人八百里加急。
敦促各地的巡撫總督,趕緊派兵,開始圍剿中聯邦。
若是等久了,到時候被對面一一破解,他們難有更大的勝算,所以遲則生變。
不過。信件到了巡撫總督手中,個個眉頭地挑了起來。
“欺人太甚,這不是在為難老夫嗎?想要十日之內就發兵,說得倒是容易,可做就困難。”
安徽巡撫福崧接到信封之後,就開始一大串抱怨。
畢竟要出兵南下,十日之內相當困難,首先要準備好軍隊的輜重,其次是要規劃好行軍路線。
如果十分莽撞地進攻,也有可能中了賊人的埋伏,所以軍情查探必不可少。
不過既然他都已經開了口。
不去也得去,所以他先派一千人,前往南部靠近大江的安慶府,之後再繼續增派兵力。
算是敷衍了事。
倒是湖南巡撫祖之望,非常積極,畢竟雙方陸地上交界,沒有大江隔開,所以原本就有大量的兵力囤積在邊境。
他接到信封之後,“太好了!若是大軍壓境,他們插翅也難飛。”
祖之望將信件收了起來。
然後開啟堪輿圖,看著整個湖南邊界,接著眼睛便一直盯在了廣州,眼神流露出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