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嵇公子也說了,你我定親時,清妍年僅七歲,在八年前我尚未認祖歸宗,既如此,七歲前陰錯陽差一直養在塗府,自然不算是房府之女。
而那時橘表妹才是房府嫡女,是以同嵇公子定親的應是橘表妹,而並非是清妍。”
“也罷,別說嵇某不通人情,想把婚約推給旁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嫁妝呢?
既然以豪商之女的身份出嫁,總不能就一身破衣裳了事。”
嵇珹骨節分明般的手指,緩緩地滑動袖口。
小橘子罪臣之女的名頭不好聽,若是再用賣出去的架勢送出閣,一輩子都會被人指著脊樑說三道四,抬不起頭。
他倒是不在乎那些身外名,可她呢?
是以,但凡能為她爭取的,他就做個黑臉好了。
房清妍見他要獅子大張口,總算將提著的心放了一半。
她也算看明白了,嵇珹空有一張俊顏,卻過分的會算計,慣愛斤斤計較,且日後還要剃度出家,嫁給這樣的人如同掉入火坑,萬劫不復。
是以,只要他有所求就好,想要錢就給一些,總比她搭上一輩子要強太多了。
也就是當年母親覺得嵇珹出身書香門第,家世清貴,若不然當初定親之人本就是塗橘,後來她也不會換了旁人的親事,還鬧出這等腌臢事兒……
角落裡,塗橘親眼看著房清妍一步步的落入圈套,嘴角微抽。
想不到啊,小和尚的智商竟完全碾壓了女主。
果然是女頻文的女主,慣有美貌的那種。
可是,純真善良、人畜無害的小和尚,怎麼愈發的像那隻千年老狐狸?
一定是她想錯了,因為二人同名“嵇珹”,她才會有所聯想,一定是這樣。
塗橘捋了捋垂在肩側的一縷髮絲,繼續垂著小腦袋當柱子……
雙方你來我往,終於談妥,房府給塗橘五千兩白銀壓箱,還有成套的紅木傢俱,其它的那些也按房清妍出嫁的規制準備嫁妝。
至於房秦氏也可用金銀贖罪,因數罪併罰,共繳納白銀五萬兩,才可赦免其罪。
房府乃一方豪商出手素來闊綽,可這些銀子數額不小,一但動用也算傷筋動骨。
可眼下房清妍別無他法,親自去福遠堂的寢室取存銀。
但萬萬沒想到,待暗格一開裡面卻是空空如也,連半顆金豆子都沒有了!
她眼前發黑,腦子也一陣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