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用擔心,睡吧。”
嚴笙在黑暗中默聲點頭,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奔波數日的疲憊席捲而來,嚴笙很快就沉沉睡去,枕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溫亭側身而睡,看著她恬靜的睡顏,眸中盪漾著極淺的溫暖神色,恍如三月春風。
盯了片刻,便覺得自己也眼皮微重,藥里加了安眠的成分,此刻藥效起了,睏意襲來,他也很快閉上眼睛睡去。
翌日兩人直直睡到日上三竿,嚴笙醒來時,發現溫亭還在睡著。
她睜開眼時,正對上他一張俊雅安然的睡顏,眉目舒展,睡相極佳。
大概是因為醒來就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嚴笙莫名覺得心底有一絲興奮,不知不覺就對著他的睡顏痴痴笑起來。
但她不敢笑出聲來,眼中盛滿溫柔神色,躡手躡腳地越過他下床,掀開帳幕對守衛吩咐時,順便問了下現在是幾時。
守衛恭敬地回答:“回郡主,現在是午時一刻了。”
嚴笙點點頭,回到了營帳裡。
轉身折回時,發現床上的身影一動不動,溫亭竟未醒來。
嚴笙覺得有點不對勁,便上前檢視他,這一看卻是嚇了一大跳。
只見溫亭保持著一個姿勢睡著,嚴笙只輕微一個動作,便使他的腦袋往她這面垂來。
他白皙的面色上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微微急促,嚴笙伸手探去,摸到額頭滾燙,竟是發起了燒。
嚴笙心下大驚,低聲喚了他兩句,他像是因為難受,低吟了一聲,但依舊沒有轉醒過來的跡象。
門口傳來守衛的聲音,嚴笙去接過他送來的清水,讓他去請軍醫。
守衛得令下去,嚴笙端著水盆到床榻邊,擰乾了巾帕,替他擦了擦臉,而後自己也了把臉,最後將巾帕用清水潤溼,敷在他滾燙如火的額頭上。
守衛聽嚴笙說主帥發熱了,動作很快就將軍醫請了過來。
軍醫把了脈,恭聲回稟道:“世子傷勢重,發熱也是正常的,只需將溫度降下來就無礙了。郡主不必太過擔心,臣這就開幾貼藥,熬好服用過後,不到明日就可退燒了。”
嚴笙點頭,微笑謝道:“有勞了。”
之後嚴笙喚來了君鳴和蕭隨,吩咐他們去煎藥,順便問了下嚴景延的情況,聽到他無事便放了心,而後將墨影和冷初分配去盯著袁修的舉動。
四人領著各自的任務下去,房間裡靜悄悄的,細聽之下還能聽到微微不穩的呼吸聲。
嚴笙坐回到床榻邊緣,將被他的溫度燙的溫熱的巾帕拿下,又沾溼了重新敷上去。而後又輕輕解開了他的衣釦,露出精壯硬實的胸部肌肉。
此刻他仰躺壓著傷口,嚴笙要替他上藥,輕輕推了他,沒有推動。
“溫亭。”她低下身子,輕聲喚他。
“溫亭,你翻過去,我給你上藥。”
他好似在睡夢中,不安地皺了皺眉,也不知是聽沒聽到她的話,片刻後無意識地翻身過去,露出受傷的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