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辨得很清,並與夏莊絕大多數人一樣,能為這來之不易的新生,甘願傾力相助。
哪怕於楚曜而言,可能僅是綿薄之力。
元國能有如今的地位,姜鈺格外清楚楚曜這些年來有多麼努力。從小他便一直在逼自己,分外用功,不惜透支身體,也要儘快變得更強大。
因他得撐起一片天。
楚曜今年方過弱冠,卻早已成了元國人心目中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神”。
他肩負了太多,卻從不言苦與累。
姜鈺欽佩。
越國人敗給盲目自大仍不自知,偏說他們使了邪門巫術,靠歪道取勝。而若硬要這般說,倒也沒錯,那東西的確邪得像巫術一樣強大,強大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那便是——信念。
元國戰勝越國,靠的是早已在每個元國人心中根深蒂固、堅不可摧的信仰之力!
姜鈺曾問過楚曜到哪為止,楚曜道:一統人間,再無戰亂。
好兄弟有這麼高的覺悟要平定動盪,姜鈺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可誰知那一沸騰,竟讓姜鈺愧疚了三年。
“我知道。”
姜鈺嘆了口氣,不免悵下語氣道:“為何當年不告訴我,他沒死。”
“你知我做過多少噩夢嗎。”
懼至深處,姜鈺曾徹夜失眠。
十七已成禁忌。
楚曜默然不語。
須臾,道:“仁至義盡。”
姜鈺啞口無言。
也是,楚曜本便寡情,向來穩重於同齡人,經生歷死幾何,看淡之物不知凡幾。
天之驕子,承國之盼,他總似無七情六慾,目之所及應為山河,不會如姜鈺一般重情義,也情有可原。
“放我下來!”
姜鈺語氣忽地很重。
姜鈺一直無比信任楚曜,是非糾紛裡,楚曜素來是對的那方,姜鈺從未懷疑過。
當年未查證,是因姜鈺將楚曜看得更重。
這,也是姜鈺更愧於付昀的原因。
“你仍有夢魘?”
楚曜聲線依舊清冷,慣然不通人情。他這般,反倒襯得像是姜鈺在無理取鬧。
“不關你的事!”
姜鈺沒好顏色地道,改手去扒楚曜的指。
腕被扣住,楚曜微涼的體溫下降些許。
“姜鈺,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