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看著面前的血跡,表情還算平靜。
在內心已經判定悲劇早已發生,且知道自己需要追尋著黑暗的腳步前行時,南柯就已經做好了目睹悲劇現場的心理準備。
因此,南柯很是隨意地掃了一眼,而後往後退了幾步,重新走出了屋子,回到了街道上。
眉頭微微皺起,南柯現在困惑的,是悲劇現場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現場,太乾淨了點;
血跡確實很多,但並沒有屍體。
按理說,噬魂夜只需要靈魂,但屍體去了哪裡呢?
南柯抬手在自己的眉心位置敲了敲,他現在需要更多的問題,來分散自己的思緒,從而讓自己從無用的憤怒和悲慼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每一個正常人都會有同理心和同情心,在看見慘劇發生時,內心的波動和情緒的起伏似乎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但在許多時候,’理所應當‘等於’毫無作為‘。
當所有人都會這麼幹的時候,就意味著這件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相較於站在這裡緬懷,甚至是收拾一下他們的遺物,為他們追辦一個體面的葬禮而言,為這群人復仇,讓那些黑暗中的冤魂都得到最終的救贖,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兒。
這個道理,南柯看得明白。
但就算能看明白,以他現在的心智程度,想要徹底隔絕這些’無用‘的情緒,也需要時間和辦法。
格雷福斯從房間裡出來,在南柯身邊道:“我到每一個房間都看了看,有兩個房間裡面,有掙扎和反抗的痕跡,但痕跡看起來都很微弱。”
掙扎痕跡微弱,不代表被害者的掙扎意願不強,這隻能說明雙方的差距過大,使得被害者還沒來得及放開手腳,都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這麼說,這裡人都死得很快?”
“應該沒這麼幸運。”格雷福斯搖了搖頭,其實在比爾吉沃特那種地方,如果你死亡時過程來得很痛快,那麼就可以算是一種幸運。
在他們那裡,除了有生得好這麼一個說法外,還有一種說法是,某某某死得好。
他補充道:“好幾個房間都有大出血的跡象,這證明他們的死亡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被人故意拖慢了進度。”
簡而言之,就是虐殺。
而且還是那種幾乎沒什麼反抗能力的虐殺。
南柯抿了抿嘴,道:“看來這群鬼魂還挺閒,它們在比爾吉沃特也這樣?”
“我不知道。”格雷福斯攤開了手,很誠實地回答道:“我當時嚇得縮在了角落,後來天亮了就立馬逃了出去,根本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眼。”
“那現在你想看看嗎?”
這裡大概還有二十來間房屋,應該能夠讓格雷福斯看清楚那群鬼魂的手法。
“可以看看,就當是緬懷過去了。”格雷福斯抬手想要拍拍南柯的肩膀,但抬了一半稍微降低了一下高度,改為在南柯手臂位置拍了拍。
“如果有情緒憋在心裡面,其實可以稍微釋放出來一點,否則我很擔心你哪天又憋出了一個’心魔‘來。”
“那玩意兒,還能一而再再而三?”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