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郊外,一處荒蕪的地面上散亂地生了一簇簇的雜草,偶爾有風吹過,壓低了草身露出一片片貧瘠且隱隱透露著紅色的荒地。
在荒地不遠處,有一家精神病療養院,白色的外牆瓷磚已經泛黃開裂,醫院門口的平坦道上已經凹凸不平且鋪滿了嶙峋碎石,但在道路盡頭,一扇漆面黑亮的鐵門卻和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這本是一家荒廢了近十年的精神病醫院,但在前不久卻忽然來了一群人,他們沒動醫院外觀,只是把內部設施都修繕了一翻,同時運來一批精密的儀器。
因為位置偏僻,這裡平時都沒什麼人煙,但這時,敦實的鐵門從裡面開出一條縫,一位荷槍實彈的保安從裡面出來,目光看著遠方,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沒一會兒,一輛黑車壓著雜草碎石開了過來,司機很自覺的把車停在門口,隨即把車窗開啟。
保安佝著肩膀往裡看了一眼,在看見坐在副駕駛的那位光頭後,直接對醫院內揮了揮手。
‘嗡’
隨著齒輪聲響起,鐵門緩緩地往兩側拉開,露出裡面燈火通明的廣場,以及更遠處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
“就在這裡等我。”
對司機吩咐一聲,靶眼有些艱難地把自己從車上挪下來,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讓他厚實的黑色外套邊緣露出了一抹粘稠的紅色。
他確實是成功用特製的炸彈從南柯手裡逃了出來,但那種近距離的爆炸就算是他,也僅僅能夠保持自己不死而已,該受的傷還是得受。
司機眼神閃爍了一下,有心想要過去攙扶,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動,就這麼看著靶眼一步步地把自己又挪到了醫院門口。
這家醫院從外面看,根本沒有人會想到它竟然還能夠正常運轉,但從內部看,其熱火朝天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市中心那些聲名遠揚的大醫院。
唯一的區別,是這家醫院的病人幾乎都是躺在床上的,雙手雙腳都被那種鎖狼狗的鎖鏈固定在床板上,且來往的護士和醫生也都神情冷漠。
不算空曠的大廳內不時有壓抑地喘息聲和撕心裂肺的呼喊,那濃郁到幾乎不加稀釋直接往地上潑的消毒水味道都無法驅散其血腥的底味。
靶眼在大廳內站了大概一刻鐘,來往醫生和護士沒一個人搭理他,彷彿他化作了空氣。
倒是被推來推去的病人一個個都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珠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中夾雜了一絲絲變態的快意,似乎是在慶祝他們又多了一個‘同伴’。
終於,就在靶眼的情緒快要壓抑不住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奕奕地老醫生在路過途中發現了這位‘患者’。
“你一個人來的?”
老醫生盯著靶眼,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反倒像是在看一個鐘意了許久的實驗品。
靶眼嘴角抽了抽,也不曉得是因為傷口疼痛還是因為老醫生的話,他往前靠了靠,警告道:“別打什麼歪主意。”
“歪主意?”老醫生搖了搖腦袋,“怎麼會是歪主意呢,真要是歪主意,你老闆怎麼會這麼看重?”
說完,他看了一眼靶眼,見其臉色越來越差,又開口道:“你來這裡......治療?”
“治療!”
靶眼把‘治療’兩個字咬得很重,顯然他是知道這裡的功能不僅僅是治療一個。
“喲,那正好,你們最近送了這麼多實驗品過來,我這邊進度也不慢,昨天技術剛有了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