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火辣辣地,像是塗了一片風油精。
場外的人看著,頓時為他捏了一把汗。
蘇松屹拍了拍膝蓋,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奔跑,眼裡流露出一絲淡漠。
他只是來跑完全程的,能不能拿到名次,無關緊要。
小學的時候,他也參加過一次長跑比賽。
他在賽場上摔倒了, 前來看他比賽的蘇航親自來到了場上,一邊繞著操場跑, 一邊對他說:“站起來,繼續跑。”
“腿很疼,我可能拿不到名次了。”
“有沒有名次不重要,堅持跑下去!”
“我和你一起跑,相信你自己的意志力。”
那個平日裡冷淡至極的男人,用滾燙如烈日般的眼瞳看著他。
然後,他跟著爸爸跑完了全程。
他也本以為自己堅持不下來的,但當他驀然回首之際,才恍然發覺。
啊,我原來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蘇松屹釋懷地笑了笑,一邊在心裡哼著歌,一邊繼續往前。
忽然間一道和煦的風追上了自己。
“我跟你一起跑!”
熟悉的薄荷香氣,是她的髮間的氣味。
蘇松屹側目,看到了那個窈窕的倩影。
閔玉嬋微微笑著,眼角的淚痣在她的長髮間忽隱忽現。
“嗯!”
蘇松屹篤定地點了點頭,眼底流露出一絲倔強。
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兩人並肩一齊奔跑著,像是在世界的終末,挽著彼此的手逃婚的戀人。
是的,戀人。
她是穿著白婚紗,從婚禮上逃脫的新娘,他是一無所有的無根浮萍。
就這樣沿著前路奔跑,與心愛的人行至世界的盡頭。
覃敏遠遠地看著,想起了那天參加歌手比賽的時候,閔玉嬋在後臺給他化妝的時候,吻過他的臉。
你早該知道的,閔玉嬋對蘇松屹,不單單只是姐姐對弟弟的那種喜歡。
這就是失戀的感覺嗎?真叫人難過。
黃嘉洛看著賽場上和蘇松屹一起奔跑的閔玉嬋,腳步突然慢了下來,像是被突然抽空了力氣一般,失魂落魄。
那臉上的驕傲已然不在,只剩下一種混合著巨大的沮喪和頹然的表情。
四圈跑完,第五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