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離開,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
方知嬅淡淡地道,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二次函式圖,用鋼筆熟練地列出一行行式子。
“方知嬅,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高一,你進班坐在我前桌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
魯明仍舊有些不死心,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這是最後一年了,畢業之後或許也沒有機會見面,我不想留下遺憾。”
“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喜歡。”
魯明說著,眼神漸漸變得茫然。
“哪怕……這個喜歡,只有很短的一個瞬間。”
倘若方知嬅的回答是“有一個瞬間,有過一絲絲心動”,他都能得到些許安慰吧。
但那女孩只是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繼續做著題。
“我明白了,這花是我的心意,雖然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了,但還是希望你能收下。”
魯明放下了玫瑰花束,悠悠地道。
既然相逢,縱使不能攜手,也好過一生陌路。
雖然不能擁有這女孩,他也想保持最後一絲風度。
方知嬅仍舊沉默著,筆尖在習題冊上游離,發出沙沙的聲音。
直到這道複變函式題求出了最後的解,她才放下筆,抬起頭來看著他。
“這花挺貴的吧,燙髮也花了不少錢,這些錢都是你自己掙的麼?”
魯明一時間愣住了。
“你家,很有錢嗎?能隨意讓你揮霍掉上千塊?”
方知嬅略微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行頭,冷淡地道。
她在家長會上見過魯明的父母,老實巴交的工人和莊稼漢,家境非常一般。
“隨便找個藉口,媽,學校要交補課費,交資料費。然後心安理得地拿著父母掙來的辛苦錢,做了個頭發,買了一束花。是這樣嗎?”
魯明面露難色,臉紅得發燙,手指不自然地攥緊了衣服下襬。
方知嬅當著眾人的面說的這些話,就像一個個響亮的耳光,不留情面地扇在了他的臉上。
“但凡這些錢是你自己掙來的,你都不會這麼奢侈浪費。”
“錢難掙,屎難吃,王八好當,氣難受。你們這些人真的特別幼稚,什麼都不懂。”
方知嬅慢悠悠地說完,便不予理會了。
魯明一時間羞愧難當,匆忙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