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躲在背後的魔使應該要出來了吧?”
祁羊點點頭。
木採丹嘆了口氣,左手握住神鬼泣的劍柄,目光死死盯著魔域邊界,彷彿突破了視野極限,與那幕後者對視。
他向身旁的副將下著一道又一道的指令,各種各樣的小陣被擺出,由大陣保護。
一個又一個的大型機械被抬出,冒著滾滾雷霆的,纏繞濛濛水汽的,不時噴出火舌的,被移動調節到最佳作戰位置。
各營帳飼養的異獸也不再歇息,無一不被主人騎在胯下,準備征戰沙場。
聽見炌雲帳內的弟子一陣陣驚呼,阮瑩瑩感到一絲悲哀。
他們感嘆於自家宗門的強大,這本無錯,可一旦想到即便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仍只能與魔分庭抗禮,還得懼怕提防魔王的復甦,依舊有無數人慷慨赴死,她就無比哀傷。
她用餘光觀察寒雲秋,他收起來往日的吊兒郎當,雙眸盯著忙碌的軍隊不知想些什麼。
還好,不算沒救。
就在阮瑩瑩打量寒雲秋的同時,寒雲秋也在打量周圍人的反應。
他不行,但他心海中的虛影可以。
“那個木採丹不像其他人一樣慌張,其次鎮定的是祁羊,你們帳內的,也就阮瑩瑩幾個,還有那些第二次上戰場的人,例如唐方,他們方寸沒亂。其餘人,靈氣執行多少有些阻滯,若投入戰鬥,實力怕只能發揮出七八分。”
“我呢?我怎麼樣?”
那虛影不屑道:“你怎麼樣自己心裡沒點數?”
寒雲秋輕笑著抬頭,沒數啊,我要有底,就不會問你了。
笑容在此刻很是違和,阮瑩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那個笑容怎麼也不像是輕鬆露出的,反而罕見的夾雜著苦澀,無奈,與……哀愁?
他也會哀愁?
阮瑩瑩破天荒冒出這個想法,聯想到近日每個夜晚他都去常陣臺找麥英搭話,許是在為他擔心吧。
解釋合理,邏輯清晰,但她還是推翻了這個猜測。
寒雲秋哀愁的,絕不是此,他一定還有別的秘密。
容不得阮瑩瑩多想,天地一線處傳來轟隆隆雷聲,驚得白珏弓腰如臨大敵。
她借自身獨特體質運轉極宗瞳術,模糊地看到極遠處那些奔騰而來的魔物們。
為首的有七頭魔物粗略估計高有數十丈,皆長著四隻手,每一隻手都生雪白骨刺,與它們那漆黑的身軀形成鮮明對比,產生強烈反差。
在這七頭龐然大物間,池夢雲赫然騎著一隻鷹形魔物高高飛起,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又回來了。
後方魔潮中罕歡、外瓔、班槐、文昂四魔分別騎乘不同樣子的魔物隨軍而行。
罕歡立於一頭高十丈的牛頭人身的魔物頭上,外瓔立於一條長十丈的眼鏡蛇型魔物頭上,班槐騎著一頭猛虎狀魔物,文昂的最奇特,那是一隻造型神似轎子模樣的魔物,沒有嘴,沒有眼睛,四肢趴地,身子拱起,文昂就坐在上面搖扇子,絲毫沒被疾行掀起的沙塵打擾。
罕歡上揚著嘴角,心情很是不錯,計劃如期執行,接下來就要看那位藏在城內的傳承者了,能否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務,他是最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