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即便端木天為劉世讓寫首詞,為其鳴不平,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
朝堂百官包括李二在內,聽聞《滿江紅》這首詞後,只有讚歎之聲,絕對沒有人往毀謗李淵那方面去想。
即便是深宮中的李淵,得知這首詞後,也沒什麼特殊想法。
李二更心中暗罵鄭良策沒事找事,對其相當的不爽。
但端木天此刻竟然把鄭良策在春闈時寫的詩曲解成這般意思,讓李二都瞠目結舌了,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這其實就是端木天故意為之。
華夏曆史上,盛唐開放的胸襟與氣度,是為世人所推崇的。
杜甫白居易這些大佬,沒少在詩詞中罵皇家與朝堂,不也屁事沒有?最多不受待見就是了。
有唐一代,或許有人因為詩歌文章罷官貶職,但卻絕對沒有明清兩代,那種血淋淋的抄家殺頭、剖棺剉屍的事情發生。
文字獄這種事情,宋代開始就比較多了,奏邸之獄、烏臺詩案、同文館之獄、車蓋亭詩案、胡銓奏疏案、李光《小史》案、《江湖集》案等等,幾乎盡人皆知。
到明清兩代更是文人的噩夢,尤其以清代文字獄最為驚心動魄。
雍正時期,只因白雲觀老道咒語中有“天地聽我主持,鬼神歸我驅使”,就使得雍正大怒,老道被立即斬首……
雍正的翰林官寫“清風不識字,何事亂翻書?”,誹謗朝堂,斬!
乾隆的禮部侍郎一句“奪朱非正色,異種亦稱王”,剖棺銼屍!
乾隆的內閣大學士一句“一把心腸論濁清”,侮辱大清,腰斬!
有清一代,明史案、黃培詩案、朱方旦案、《南山集》案、年羹堯案、謝濟世案、陸生楠案、呂留良案、屈大均案、查嗣庭試題案……數不勝數。
明清兩代的文字獄,真可謂是空前絕後,登峰造極。
鄭良策想靠一首《滿江紅》彈劾他,與明清文字獄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值一提。
既然鄭良策不仁,就休怪他不義了。
明清兩代那種胡亂曲解文章詩詞含義的做法,端木天就準備讓鄭良策好好享受享受。
既然什麼“清風不識字”都能被曲解成汙衊我大清,那鄭良策一句“民失德世路屈曲”,被他指鹿為馬,稱為汙衊李二,也不為過嘛。
沒有經歷過文字獄腥風血雨洗禮的鄭良策,被端木天如此一番攪鬧,倒是慌了神。
他撲通一下跪倒,叫起冤來:“殿下,臣萬萬沒有寺卿所言之意,他這是曲解臣的詩作。臣對殿下斷無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請殿下明察,臣冤枉啊!”
端木天卻不準備放過他,繼續念出他的詩作。
為了讓鄭良策當眾出醜,他也煞費苦心收集了不少鄭良策的詩詞。凡是詩裡有“世”、“民”、“唐”、“淵”之類字出現,他都能將其曲解,變成鄭良策毀謗的“罪證”。”
鄭良策已經聽傻了,完全不知該如何辯解。
大殿內的百官更是鴉雀無聲,死寂一片。
甚至不少官員都感到後脊背發涼。
因為若按端木天這個標準,他們往日裡寫的詩詞文章,類似的情況可不罕見。
若都被這般曲解,那還得了。
就連杜如晦都忍不住了,站起身來:“九如,莫要胡說。”
刑部尚書鄭善果,鄭良策的老爹也坐不住了,起身說道:“端木寺卿,慎言,那詩詞豈有如此曲解的道理?”
端木天笑了。
打了兒子,老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