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都尉,方才某親眼見到宮中禁衛前來傳達陛下旨意,要金吾衛索拿我家以及我孃舅兩家的親眷,押解去宮中聽候發落。”
“我等府中尚且如此,都尉莫非認為陛下不會對秦王府動手?”
“都尉與某敘話之時,說不得金吾衛已然攻入了殿下的秦王府邸。”
“都尉難道想眼睜睜看著太子妃也被那些帶甲之士擒獲,押入宮中聽候發落?要知道……”
端木天話說一半,猛地止住,抬眼看向馮都尉。
這貨現在還能站這裡與他扯淡,似乎對於秦王府被金吾衛圍了根本不急,說明他完全不擔心金吾衛突然發難。
端木天福至心靈,立刻想明白了。
若是他所料不錯,李二的老婆,未來的長孫皇后,應該也與他家一樣,早已透過地道撤出了秦王府,如今應該就在這座府邸之中吧?
甚至包括秦王府那八百侍衛,說不定也跟著撤了出來。
特孃的,這個馮都尉口中沒一句實話啊。
端木天想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不與他繼續廢話了,直接開口說道:“都尉,某要求見太子妃,煩勞都尉前去通秉!”
馮都尉一愣,滿臉錯愕,忙出言說道:“小郎君此言何意?太子妃在秦王府中,如今被金吾衛團團圍困,某如何替你通秉?”
端木天笑道:“都尉無需瞞某,如今太子妃就在你這宅院之中,決計錯不了!”
馮都尉見他說得如此篤定,不禁面露兇光,手也不自覺的按到了腰間障刀上。
“小郎君,你在說什麼胡話?”
“都尉,事到如今,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我端木家與殿下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某對太子妃絕無惡意,只想向太子妃稟明如今狀況,請太子妃早下決斷!若是遲了,殿下可危在旦夕!”
馮都尉略一遲疑,依舊搖頭否認:“小郎君,太子妃不在某的宅子裡,斷無此事。”
端木天笑了:“都尉以為某是如何從金吾衛的圍困之中脫身的?實話告訴都尉,包括我娘、我舅母在內,一眾親眷早已撤出了府邸。”
馮都尉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端木天的眼神滿是探究之色。
端木天與他攤牌了:“其實我家府裡,也與都尉這宅子一般,挖了條密道。否則金吾衛圍困之下,某又如何能現身此處。”
馮都尉被他這話給震得虎軀一顫,右手已經下意識握住了刀柄。
“小郎君,密道之事你從何得知?”
“嘿嘿,都尉無需緊張,某說過了,某對太子妃絕無惡意,只想求太子妃應允,讓某領兵進宮勤王,匡扶社稷!”端木天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再次遊說道。
馮都尉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莫非當日闖入某宅院之人,便是你?不對,那人身形與小郎君不同。小郎君莫非是當日那人的同夥?”
端木天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是與不是,有何關係?都尉此時又何必糾纏於這些細枝末節之事?殿下與我爹等人如今生死不明,危若累卵,都尉還在此猶豫什麼?大廈將傾,即便太子妃能躲一時,難道還能躲一世?”
“何況都尉身為殿下的親信,難道你認為陛下會放過你?說不得這套宅院,很快便有金吾衛破門而入,進來拿人了!屆時太子妃又躲去何處?”
馮都尉有些失神,喃喃回道:“某已離開秦王府,如今在右驍衛中任果毅都尉,陛下如何會來拿某?”
端木天笑道:“連某都知道都尉是殿下的人,難道都尉以為陛下會不知?”
“這……”馮都尉被他說得啞然了。
他雖是從五品下的武將,但此刻也被端木天的一番話說得陣腳大亂,沒了方寸。
猶豫再三,他終於動搖了,朝端木天說道:“你且隨我進來,待我去稟告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