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顧清苒赤腳,蹣跚著步履,如同初學走路的孩童般跌跌撞撞走到歪脖子棗樹前,她想起了才入宮時坐在著樹上賞月的場景。
終究是大限已至,幾個月的等待,再也等不到沈珺回來。
想著年幼時時期的五哥哥,顧清苒甜甜地笑起來。
“五哥哥,若能回到過去,早知不能成為你的妻,尋個良人嫁了也好。假如有來生,小五隻願與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我累了,好累。”
“姑母,帶我走吧,世間繁華,我已不再留戀,帶我......走。”
“叮鈴鈴!”
鈴鐺聲響,顧清苒軟軟地倒了下去。
終於解脫了,離開的時候,她的嘴角噙著笑意。
恍惚間,眼前出現了那個為她右腳腕戴上紫金鈴鐺,說要娶她的五哥哥。
真好,五哥哥,我把我們的回憶留在過去,不再拼湊了。
顧清苒淚流滿面,睡得極度不安穩。
......
第二天,威遠候府的人又來了,這一次來的不是白彥,而是威遠候親自來的。
當然,勢必要帶上威遠候夫人。
對於威遠候府的人到來,宣平侯府顯得格外沉靜。
顧遠也是一早就收到了訊息,沒有外出,在家中等候。
雖說顧靜怡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也是他的侄女,宣平侯府沒有分家,自然也要管顧靜怡。
知道威遠候府做出的事後,顧遠也是氣得不輕。
顧家本就人丁單薄,三房一共才兩個女子,一個顧靜怡,一個未出嫁的顧清苒。
如今出嫁的女兒被人這般欺負,他身為宣平侯府當家做主的人,怎麼都不可能給威遠候夫婦倆什麼好臉色。
“今兒是什麼風,竟然把威遠候和夫人吹來了?”顧遠冷哼。
顧家的長輩全部都在前廳,一個個嚴陣以待。
而顧家的後輩,除了還在休息的顧靜怡外,另外三個都藏身在前廳的背後的隔間裡。
威遠候一臉笑意,威遠候夫人抿唇不吭聲。
“親家這是說的什麼話,前幾日靜怡在府中受了委屈,這不是今日我們來將她給接回去嗎?親家也曉得,後宅的事情,我一向都沒有過問,都是內人在管理。如今出了事,我們難辭其咎,所以想著盡力去補救。”
“不知威遠候打算怎麼補救?靜怡的孩子沒了,以後也難生養,威遠候府會要一個不能生養的長子嫡妻?若是要休了靜怡,只管給休書便是,我宣平侯府雖比不得威遠候府大,但也不能讓人將我們顧家的女兒欺負了去。”顧遠冷冷地開口。
躲在後面的顧景輝立刻就急了,下意識打算衝出來阻止顧遠的話。
好在,顧清苒和顧寒耀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三哥彆著急,我父親是故意這麼說的。”顧清苒小聲道。
顧寒耀也點點頭,“對,小五說的沒有錯,二叔這是故意的。”
聞言,顧景輝這才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