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笙無話可說了。
大概亞蘭蒂斯家的家風就是這麼強硬，從不給人留什麼餘地，也不給自己任何退路。
陰雲漸漸散去，視野裡變得越來越亮。
天空藍得滴水，下午三四點的陽光慵懶柔和，開始有披著大衣的行人走上街道，視野裡生機勃勃。
“不如……下去看一看吧？”
洛笙看了看，短短不到一小時，車子居然已經開到了蒙特利爾老城區。她想與其這麼尷尬地坐著，倒不如下去走走。
“喂，你確定？”蕭祁奇怪地瞟了她一眼。
“怎麼了？”
洛笙推開車門，鹿皮短靴踩進了足有五公分厚的積雪層中，“要不要一起來？”
從蕭祁的角度看過去，明亮的日光下，女孩舒展著腰肢，耳邊一對閃爍的流蘇墜子叮噹搖晃。
……
過了不久，兩個人並肩走在蒙特利爾老城區裡。
和瓦雷利亞大廈所在的商業新城不同，老城的節奏更緩，百年以上歷史的法式建築隨處可見。到處充斥著一種積澱了太久的貴族底蘊，一種文化和藝術孕養的優雅氣質。
stlaurent上開了許多精緻有趣的小店，牆壁上繪著各種天馬行空的圖案。由於優渥的福利制度和蒙特利爾從容的氣韻，行人往往十分友好，還有人面帶微笑地用法語向他們打招呼。
即使這樣，洛笙的好心情也只持續了短短十分鐘。
倒不是因為蕭祁，實在是在暖氣充足的車裡呆的太久，她居然忘記了蒙特利爾冬季常溫只有10c左右，凍得直打哆嗦。
男人忽然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總算知道冷了？”
洛笙終於明白了，蕭祁剛才為什麼會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
他心裡大概把她嘲笑死了吧？可偏偏就是不提醒，樂得看她狼狽的樣子。
……這個惡魔！
“我沒有……阿嚏！”
冷風一股股鑽進她單薄的羊絨外套，洛笙猛地打了個噴嚏。
她現在真想馬上跑回到有暖氣的車裡，可是又不好開口，忍不住兇兇地瞪了蕭祁一眼。
“嘖。”
蕭祁也睨了她一眼，唇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卻又忍住了。
他不由分說地脫下外套，拋到女孩身上，扭頭嘆了口氣，“……真是個白痴。”
這件休閒西裝內襯呢絨，帶著他淡淡的體溫，有如一層暖流柔柔地裹住了全身。
洛笙驀地怔住了，轉頭看向蕭祁，他身上只剩了一件白色襯衫，挺拔瘦削，倒是略顯得有幾分單薄了。
她心裡微微悸動了一瞬。
“你……不冷嗎？”
“你猜？”
蕭祁抿唇笑笑，目光淡淡地望向遠空，“習慣了。”
“我在北西伯利亞待過兩年，那邊的冬天經常是零下四十多度，還怕這點冷？”
“你就逞強好了。”洛笙根本不信。
西伯利亞北方已經進入極地氣候範圍，潑出去一盆水都能瞬間結冰，怎麼可能有人類能在那裡長住？
“反正我說的是實話咯。”
蕭祁雙手插在口袋裡，神態懶散，“信不信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