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連連謝恩,喜氣洋洋地告退了。
老夫人一邊剝葡萄,一邊笑呵呵地表示,用一些小賞賜,讓大家都開心,辦事的時候也麻利,還面帶笑意的,如此,咱們看在眼裡心情也舒暢不是?都說有銀子也難買開心,這不,就買到了嘛!
帶著幾分小狡黠。
自是大智慧。
時家倒是很久沒有這般熱鬧了。
晚膳前,謝絳也來了,陪著兩位老爺子喝了酒,一直到老爺子們連連打著哈欠,他才意猶未盡地起身離開,走之前連明日的酒也約了。
自打謝絳成親,謝家就給他在朝中謀了份差事,俸祿雖不高卻也算是有個正經事做做了,誰知平日裡遊手好閒的謝家小公子一改往日作風,每日勤勤懇懇地辦差事,不過數月,就升職了。
也因此,平日各處往來便少了,這般肆無忌憚地喝酒的日子,也遙遠地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他帶了幾分醉意,步履有些搖搖晃晃的,揮了揮手辭別了不放心將他一路送出了門的林叔,一邊吩咐小廝,“明兒個……代本小爺稱病吧!”
說著,摸著車門搖搖晃晃地爬了上去,倒頭就睡。
林叔目送著謝家的馬車消失在拐彎口,才笑著搖搖頭,進了門,心道這謝小爺到還是一如往常的性子。彼時見他推杯換盞間,多了幾分曾經沒有的穩重,誰知轉眼就暴露本性了。
到底是個孩子,這早朝的事情還能說稱病就稱病呀,也不費心找個別的藉口,殊不知明日這稱病的訊息一上報,御醫就要過去了。真真兒……沒經驗呢。
相比之下,顧公子的穩重就遠超同齡人了。
正想著,驀地余光中人影一閃,下意識看去,正好看到那人款步離開的樣子,只看到瘦削頎長的背影,揹著手,從容又淡然。
就像走在自家後花園中一般姿態嫻雅,偏總一襲玄色長袍的男子,臂彎間卻捧著一方明豔正紅,月色裡隱約能見的光華璀璨。
這人果真經不起唸叨呢?林叔暗笑,這人啊,即便平日裡再如此端方穩重、肅然冷靜,可遇到喜歡的姑娘時,也自是同毛頭小子般莽撞又冒失。
不過年輕人嘛……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想當年……
罷了,此去經年,倒也不必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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