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才淡淡地點了點,“嗯……既然總管大人知輕重,那本宮也不必說太多平白地招了人煩。本宮也知道,早些時候你在內務府的日子也不好過……本宮這人性子淡,不愛爭,你卻又不願站貴妃的隊,因此穿了不少的小鞋是吧?”
總管摸著額頭上的冷汗,訕訕點頭,卻不敢出聲附和。其實並不是不願站,只是站不了。貴妃有她的人,自己即便倒戈,貴妃也不會輕易相信、更不會重用於自己。
不過都是事出無奈罷了。
他一邊擦汗,一邊說著恭維的話,“能得娘娘了理解,老奴真的是死而無憾了。娘娘……老奴就是這樣的死心眼兒。是以方才認定了於禮不合……縱然老奴很是喜歡大小姐,卻也不敢為她做這樣逾矩的事情……實在是老奴記性不好,娘娘莫要怪罪。”
他為自己找了臺階,又表了忠心。
如今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都只此一家獨大,若是能借著一件嫁衣就此入了皇后的陣營、成了對方的親信,自然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傻子都會算這筆賬。
他低著頭,遮了眼神。
可心底諸多盤算不必看就已經足夠明顯。皇后也不在意,不管對方自認是誰的人,左右都是不能擱在明面上的小心思,彼時便不曾同貴妃計較過,如今還能同一個太監計較?
只要自己還是一日的皇后,這些心思就礙不到自己什麼事兒。
她語氣輕鬆,帶著幾分笑,“去找歡丫頭……是為了晟兒的生辰宴吧?”
總管點頭應是,絞盡了腦汁想著要不要說些“之所以找時小姐而不找一個屋簷下的皇后”的原因的時候,就聽皇后笑了笑,有些促狹,“那小子的事情,可不好辦呢。你倒是找對了人了。那丫頭給你出什麼主意了沒?”
語氣很像閒話家常。
但總管還是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看了看皇后,才道,“大小姐很是熱心,她說幫奴才去太子那邊打聽打聽……”
聞言,皇后沒說什麼,只頷首,“如此,也好。本宮原還擔心她亂出主意害你被晟兒怪罪,先打聽打聽也是好的。”
說著,端起手中茶杯,低著頭撥弄著杯蓋,也不喝。
總管心領神會,行禮告辭了。
出來後才覺得,這盛夏季的,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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