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顧言耀醒了。
一聽下人彙報自己喝完酒之後發生的事情,越聽,臉色越白……到地最後,恨不得自己再一次睡死過去……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訊息傳到宮中,皇帝沉默半晌,只吩咐好生在王府裡待著吧,就沒了下文。
顧言耀有些摸不準皇帝的意思,不知道這算是被禁足了,還是隻是作為一個父親的關心……於是老老實實地在自己府裡禁了自己的足。
禁了足,出不了門,腦子卻是比之前還要清明一些,他窩在院子裡曬太陽,百無聊賴地玩著折斷的不知道品種的樹枝,半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問身後小廝,“你方才說……本王被發現的時候,是在誰的屋子裡來著?”
世間令人尷尬的事情有很多,幫助主子回憶他喝醉了之後乾的糊塗事情,一定算是比較尷尬的了。小廝似乎還有些難以啟齒,默了默,才言簡意賅地說道,“花魁,柳絮。”
“柳絮?”這號人物在顧言耀殿下的腦子裡並沒有什麼印象,他皺著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給設計陷害了,“柳絮是哪門子的妖魔鬼怪?”
看來,自家主子對那日的事情,是真的沒什麼印象了。
也是……瑞王爺平日裡端著架子,為了面子、也為了名聲,其實很少喝酒,也就是場面上大家夥兒推杯換盞之間抿兩口意思意思的那種,酒量其實真的算不上好。
和打小就跟酒罐子裡泡出來的其他殿下們,自然是沒得比的。
喝醉了不記事,其實也挺正常。
小廝提醒他,“就……就您喝酒那家的隔壁,胭脂淚,裡頭有個花魁,叫柳絮。您就是在她屋子裡……從她屋子裡被抬出來的。”
說完,小廝偷偷掀了眼皮子去看顧言耀,果然,那面色喲,豬肝似的……素來重清譽的王爺,發生了這種事,外頭傳地那些話啊,簡直不堪入耳……
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之前以為是瑞王殿下潔身自好,如今才覺得這方面若是不行的話,也實在尷尬……還不如在外頭偷腥的呢。
也有說殿下名聲是好,沒想到也是假的,私底下興許比賢王殿下還會玩,畢竟,賢王一向坦坦蕩蕩的,壞也壞地明明白白,不像這位,是壞在裡頭。
裡頭都爛透了,表面還是一副光鮮亮麗的皮,真真兒……假得很!
越說越難聽,如今看來這樣禁足,倒也是好事。
小廝這麼想著,顧言耀卻完全不信自己喝醉了會幹出這種事情,他一直覺得怪異的地方此刻終於如同一根線將滿地散落的珍珠串了起來,“本王連那什麼柳絮都不認識、本王更沒去過胭脂淚那種腌臢地方,又怎麼會喝多了就上個茅廁的時間就跑到人房裡去?本王都不認識路!”
二流的地方,最是人多眼雜,他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去那種地方落人口舌?何況……什麼柳絮他也不認識!就算是醉地再迷糊,也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唯一的可能……他豬肝般地面色一沉,咬著後牙槽問,“宋三寶那傢伙人呢?”
“就、就……就您抬回來的當晚,他就收拾行李,跑出去了……”
顧言耀一噎,暗暗磨了磨牙,若說這件事裡完全沒有對方的手筆……傻子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