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不攻自破。
雖然,也有不服氣,嗤笑,“一個小婢女,何德何能入了大師的眼破格收為關門弟子?什麼關門弟子……聽著之前那些反倒更有可信度了。”
“就是……這帝都多少官宦之家想著將子女送進清合殿,可誰能如願了?清合殿那位……出了名的孤高畫質冷難接近,怎麼就對一個小丫鬟另眼相待了?一個婢女……跟著大師能學什麼,如何伺候人嗎?哈哈!”
“哈哈,可不!”
鬨堂大笑。
卻有人比較清醒理智,掀了個大大的白眼,恨不得掀天上去,“你們是傻子嗎?三道聖旨,你們就沒看出來其中聯絡?”
“聯絡?”
“廢話,陛下的聖旨,從來都是有一說一,給誰的就直接送去哪個府裡,何時這般大張旗鼓弄得天下皆知了。何況……第一道,明顯是皇室站出來闢謠,但是闢謠就闢謠了,直接說身份就是,但……為什麼陛下還要封那個丫鬟為清合殿聖女,這樣的殊榮……明顯不是給那丫鬟的,是給時家的。只有時家才值得陛下如此興師動眾……陛下,是為了安撫時家。”
“那麼……問題就來了,陛下為什麼要安撫時家,就算這件事時家名譽受損,陛下也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才是……對吧?又不是陛下散步的流言……”
兩人愣愣聽著,手中的瓜子都忘了磕,見人停下不說話了,催促道,“停什麼停,然後呢?”
“那麼,就需要看第三道聖旨了……為什麼宣儀郡主被賜婚?還是和原先跡象完全不同的傅家……畢竟之前大傢伙都知道,陛下有意為宣儀郡主和謝家賜婚。如今……說是賜婚,倒不如說是貶斥……這同樣是給時家的一個交代。你們就沒想過嗎,為什麼如此聲勢浩蕩地補償時家,卻連造謠者都沒有抓到?”
那人上前一步,以一種格外低地、生怕被人聽見卻又用力地生怕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因為呀……這個造謠者,就是宣儀郡主!皇室的人,若是公佈出來,那不是打皇室自己的臉嘛,可不處罰,時家那邊交代不過去,於是,只能可勁兒地補償!”
“懂了吧……”
對方恍然大悟,“哦……”抑揚頓挫的。
明白過來之後,愈發崇拜對方,湊近了悄聲打聽,“那第二道呢?”
“第二道?”那人嘿嘿一笑,似乎對於眾人的崇拜很是自鳴得意,“那……你們覺得,人宣儀郡主為什麼要針對時家呢,難道宣儀郡主還能跟一個小丫鬟有過節不成?……你們自己用腦子想想啊,姑娘家嘛……”
“哦……”又一陣抑揚頓挫的恍然大悟,那位陸家的談小姐,說到底,可不等於是時家的嘛。
眾人頻頻點頭,半晌,反應過來,看著對方已經走出人群的背影,遲疑著問道,“這人……是誰?”
“嗯?對呀……這人是誰?你們認識?”
都是鄰里街坊,平日裡湊在一起嗑瓜子聊八卦的都是臉熟的,人也不可能對著一張渾然陌生的臉說些可能會被人詬病、甚至掉腦袋的事情,可……今日這人一臉知道內幕的樣子加入進來,一直到離開,眾人才反應過來問一下這個問題,這人……是誰?
可,沒有人知道。
那人就像他最初突兀地出現一樣,又突兀地消失了。
而在不遠處的茶樓裡,聽到手下來報的林江,冷冷嗤笑一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宣儀郡主,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