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顧言卿看著走在一起彷彿很熟絡的兩個人,倒是稍許詫異,“什麼時候……顧公子和二殿下這般熟稔要好了?父皇知道不?”他將問題丟了回去,心下卻是定了,左右都不是什麼乾乾淨淨安安分分的人,誰也告不了誰的狀。
都是聰明人,殺敵一千,自損九百九的事情,沒人幹。
“這不……你說的,他鄉遇故知。”顧言晟聳聳肩膀,“我和你不是故知,不代表和他不是故知呀。”
顧言卿臉色一黑,這廝到底是怎麼做到每句話說得這麼難聽還能活這麼久的,怎麼沒被人打死呢。
船體破了洞,水在湧進去,船身根本不穩,東倒西歪的,這幾位還站在這裡閒聊天。客人和姑娘基本撤地差不多了,時歡上來的時候也沒見到什麼人,一路走到三樓唯一有動靜的雅室內,先是看到了床上睡著的昏迷不醒的姑娘,又看到地上生死不明的時錦繡,臉上鮮血淋漓,場面血腥又破碎。
時歡看向在場唯一的陌生男人身上,“是你乾的?”
溫潤謙和的女子,問話並不見如何氣憤抑或惱怒。面對這一地的狼藉,一身素白裙衫,攏著同色披風,站在左右搖擺的船上,明明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偏生身形筆直。
唯獨那雙眼睛,瞳仁潑墨般暗沉沉地不見一星半點的光,眼底漠色濃郁。
顧言卿淡笑,刀鋒鐫刻般的輪廓柔和了一些,“是。我是顧言卿。時大小姐,久仰。”
時歡點點頭,並未行禮,還是一如方才的表情,又掃了眼地面狼藉,微微蹙眉,血腥味過重加之船體晃動,她有些頭暈。
顧辭轉頭吩咐始終站在門口沉默著沒離開的容曦,“容曦姑娘。還請拿些酸梅子過來。”
他沒有和旁人一樣稱呼容媽媽。倒是對著有些年紀的容曦稱呼姑娘。
乍然聽到這稱呼,容曦一愣,笑著去了,心下暗道,這一聲姑娘啊,客氣,又疏離。
時歡閉了一會兒眼,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大皇子成年之日自請鎮守邊境落日城,非詔不得離開。如今大皇子在這裡,想來……是不好給陛下知道的吧?”
“是。”顧言卿似乎格外坦蕩。
皇帝的疑心病,這兩年愈發地重了,看誰都像是要謀權篡位的樣子,若是他知道看著放蕩不羈的顧言晟和顧辭走得那麼近……怕是也沒心情計較自己離開落日城這樣的“小事”了。
畢竟,時家和傅家的聯手……太過可怕。
所以,今日這事兒顧辭才會用這種私下解決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浩浩蕩蕩帶人搜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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