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剛走出飯店,手機便響了,陳曉安一看手機螢幕顯示的電話和名字,猶豫了許久,才拿起手機,嗯下接聽鍵,放在了耳朵旁。
“傾顏。”陳曉安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老闆是不是如自己所言,保守秘密。
“陳曉安,你在哪呢,下班了沒?要我去接你嗎?”陳曉安聽完,稍稍的舒了口氣,她可能今天不是特別忙,所以打個日常電話。
“我下班了,在等車呢。車來了,我不跟你說了,不用來接我。”陳曉安藉口車來了,快速的將電話結束通話,以免說的越久,露出破綻,被齊傾顏察覺。
“那行,你注意安全,不許去酒吧啊。”齊傾顏再三叮囑。
“我知道了,掛了。”陳曉安掛了電話,重重的舒了口氣,將手機拿在手上,卻並沒有上迎面而來的公交車,而是轉過身朝與著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是她常去的酒吧,市區的那家叫做8090的酒吧。
那家酒吧對於陳曉安來說,相對的規矩一些,因為經常去,已經是老顧客了。
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陳曉安走路便到了。
在酒吧門前抬頭看去,她想了想,大概有十幾二十天沒來了吧。
她今天實在是燥的慌,尤其是今天晚上,錢包裡原本還剩5張毛爺爺的,替他掛了個門診,拿了個燙傷膏,就只剩2張了,2張毛爺爺,要堅持到發工資,可自己這樣莫名的辭職,還不知道胖老闆給不給發上半個月的工資。
生活很難,可她又不想輕易的向齊傾顏或是齊城開口,更不想動自己包裡的那張阿澤給她的卡。
那張卡,自從到了她的手上,她從沒有動過裡面的錢,更沒有想過要動用裡面的錢。
陳曉安輕車熟路的走進酒吧,吧檯的調酒師和她早已是老相識。
“安姐,今天想喝點什麼?”調酒的小帥哥手裡剛好調好一杯上籃下紅的雞尾酒,倒在三角杯裡,放上檸檬和吸管,就給了小琴。
“你剛剛調的那個是什麼?看著挺漂亮的,給我來一杯。”
“安姐,這個酒……,”調酒師頓了頓,腦子裡快速的考慮中,要不要將這個酒的名字告訴她,“這個叫初戀,後勁有點強,我給您換個柔和點的。”
“初戀?”陳曉安嘴裡重複了兩遍,瞬間便想起了那個陪自己度過懵懂青春期的男孩,那個和自己領證的男人,那個說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男人,那個自己想要託付終生的男人。
可如今他不在了呀?
他給了自己最甜蜜和最溫情的又帶點苦澀的初戀,陳曉安忽然間就有種想嚐嚐的衝動。
“我也要一杯。”陳曉安從包裡掏出僅有的兩張毛爺爺,放在了吧檯上。
“安姐。”調酒師想要再次勸解,卻又欲言又止,張開的嘴巴又閉了回去,只好拿起眼前吃飯的傢伙,調起酒來。
三分鐘不到,陳曉安的面前就放了一杯和剛才那杯一樣的酒,只是陳曉安這杯淡了少許,就連下層的粉和上層的藍都不是正經的粉和火焰藍,陳曉安知道,他肯定是怕自己喝醉了。
陳曉安將吸管一抽,便嘗試了起來。
小心地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清新的果味和酒味融合的天衣無縫,入口柔滑,香甜如初吻,只是入口後還帶有點苦澀的味道,陳曉安想,應該是那檸檬的作用。
陳曉安皺了皺眉,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又將被子推到了調酒師面前,“再給我調一杯,不許偷工減料了,不要放檸檬。”
檸檬苦。
調酒師看她如此的嚴肅,只好再次動起手中的傢伙來,幾個眨眼的瞬間,陳曉安的眼前又多了杯雞尾酒。
這杯和陳曉安一開始看到地一模一樣,三角杯的下層是正宗的粉紅色,甚至有種紅的發紫的那種感覺,上層是火焰藍,沒有了檸檬,陳曉安又重新躍躍欲試,反正今天不醉不歸。
兩杯雞尾酒下肚,陳曉安就看到調酒師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陳曉安知道,他這是又要打小報告了。
按下他手中的手機,讓他撥不了。陳曉安慫著腦袋,“你別打了,我這就回去。”
陳曉安怕了,不想再讓齊城或是齊傾顏知道自己喝酒了,不然,他們又該叨叨個不停。
而且,自己辭職了,明天他們一定會將自己帶回去他們家或是逼問自己為何辭職。
陳曉安不想。
她又何嘗不知道齊城的心思,可她這樣的一個人,怎麼配?
陳曉安拿起包,和調酒師打了個招呼,便努力的穩住身子走出了酒吧。
調酒師見她這種步態,忙招來一個妹子,妹子也不是第一次見陳曉安了,只和調酒師一個眼神,她便跟著陳曉安到了門口,和她等了會兒車,看著她上了計程車,又將計程車的車牌拍下,才扶了撫自己手臂上被寒風吹起的雞皮,重新走進了酒吧。
接到電話的齊城,看了眼手裡的腕錶,忙放下手中的教案,思慮片刻,便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帶上車鑰匙,邊打電話邊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