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繁緊緊的抱著,陳曉安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了下去。
見她身上到處是半乾的血,於是抖著雙手問她哪裡受傷了。
陳曉安搖搖頭,沙啞著嗓子回到“這不是我的。”
宋繁舒了口氣,抱著她滾燙的一直髮抖的身子,將身上的藍色皮夾克脫了下來,披在了陳曉安的身上,將她打橫著抱起,往回的路上走。
碰上和他一起往這邊尋找的兄弟,宋繁說了句“謝謝”,讓他們先行回去。
路過警車旁,車旁的一位中年警察過來檢視陳曉安的情況,見她大腿上幹到一半的血跡,和腫脹的留下了五指印的淤青的半邊臉,瞬間於心不忍,看了眼宋繁黑著的臉,很人性的說了句:先上醫院吧。
沈星聞著聲音,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見陳曉安灰頭土臉的模樣,還有身上的血跡,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表姐,你沒事吧?“
那位中年警察倒是通情達理的很,叫來一輛車,讓陳曉安自行上去,並且允許宋繁和沈星跟了上去。
“我的腳走不了了。“陳曉安沙啞著嗓音顫抖的說道,她覺得不止自己的嗓子在冒火,全身都在冒火。
宋繁抱著她,眼眶紅紅的,一直在耳邊輕輕的安慰她,“陳曉安,沒事了,我帶你去醫院。“
陳曉安目光呆滯的任宋繁抱著,聽從他們的安排,去做檢查,驗傷,治療,接受中年警察的詢問。
只有聽到宋繁在她耳邊說話時,她的眸子裡才稍稍有了點光。
好在除了扭傷了腳踝,其他只是皮外傷。但汗溼的衣物再加上受凍了好幾個小時,又過度驚嚇,陳曉安上吐下瀉,高燒不止。
儘管宋繁一直牽著她的手,一直在她病床邊看著她,她還是不能入睡,要麼是一閉上眼便猛的驚醒,要麼是剛進入夢鄉便噩夢連連。
宋繁無奈,只好和她一起擠在狹小的病床上,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縮在自己的胸前,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勉強睡了幾個小時。
宋繁看著睡著了後眼角還一顫一顫掉眼淚的人,輕輕的用嘴唇碰了碰她上了藥的額頭,手輕輕的放在陳曉安腦後,生怕一不小心便弄碎了眼前這個瓷娃娃。
第二天,陳曉安住院的訊息像炸雷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醫院,陳父陳母抹著眼淚跟沈星打了個電話,要沈星到車站門口接他們。
沈星將手機給了宋繁,又翻了照片給宋繁看,拜託宋繁將人接來。
兩老來到病房,看著病床毫無血色的陳曉安,一時間老淚縱橫,要不是陳曉安剛好醒了過來,叫了聲爸媽,陳母估計會嚇得背過氣去。
這一日,宋繁謝絕了所有來探望陳曉安的人,除了沈星和沈星父母。
第二日,宋爸爸聽見陳曉安出事的訊息,也在陳嫂的陪同下,坐上計程車,在醫院裡呆了會兒,要不是宋繁怕他影響陳曉安休息,他估計也能在病房裡和陳父陳母守上一天。
這一日,到午飯時間,宋爸爸讓陳嫂定了個最近的飯館,便留宋繁一人陪著,強拉著陳父陳母吃了午飯,午飯過後又匆匆的趕過來,和陳父陳母一起守在病房。
這幾日,宋繁一直寸步不離的看著陳曉安,夜晚,沈星將陳父陳母帶去陳曉安宿舍休息,宋繁便留下守夜。
連著幾日,陳曉安高燒不退,噩夢連連,真正睡著的時間少之又少,宋繁只能和第一夜一樣,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她入睡,他也稍稍閉眼。
連著燒了三天,陳曉安燒退後,人才稍稍精神點,不再恍恍惚惚的,但目光仍舊呆滯的很。
陳曉安從高燒慢慢轉為低燒後,宋繁趁著陳曉安熟睡後,又有陳父陳母的陪伴,接了通電話後便出去了。
帶上墨鏡,獨自驅車來到鬧市區,在南城區最豪華的俱樂部停了車,將車停在專用車位上。
門口的安保人員對宋繁不是很有印象,遲疑了下還是照例讓宋繁出示身份證後才放宋繁進去。
大廳的經理卻眼精的很,見著宋繁,趕緊上前恭敬的問候,“老闆,大老闆在辦公室等您。”帶著宋繁來到頂樓的辦公室。
“龍哥。”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色皮衣的男人聽見開門聲,起身上前用力的拍了拍宋繁的肩膀,似乎是想給他安慰。
“好點沒?”黑衣男人將嘴裡的煙夾在手上,問道。
宋繁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點了點頭,“稍稍好點了。”
“那兩在二樓,阿澤看著,我陪你一起下去吧,我怕你一不小心,一腳就送他們上西天了。”
“不會。”當然不會,因為有陳曉安在身邊,他要乾乾淨淨的做陳曉安的新郎,至少手裡不能染上血漬。
二樓的最角落的包廂裡,身材高大的阿澤身後跟著兩個兄弟,眼睛一刻也沒有從地上被繩子困住雙手、被毛巾塞住嘴巴的頭髮染了顏色的青年身上移開過。
這兩人正是那天晚上截住陳曉安,想要對陳曉安不軌的人,現在的這兩人鼻青臉腫,身上倒是乾淨的很,應該是怕弄髒這裡的地,故意給換的。
被反綁著的一隻手手指胡亂的用紙卷著,那紙已經被血染透了,乾枯的裹在殘留的指節裡。
那高個子的大腿許是因為疼痛,跪著偏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