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葭在自斟一盞,仰頭飲盡。
太子還笑:“為兄不是說說而已,阿妹切記切記,不要再出宮了,你成日介往景邑去,需知景氏不可靠啊!小人,小人!景瑞為少傅,不思為我出謀劃策,遇事則避......什麼故交之子?什麼瘋癲之症?逃避!他們是逃避!他們早就知道!”
簡葭輕聲道:“兄醉了。”
太子冷笑:“我醉了嗎?那就醉了吧!醉了之後,我看得更清楚了!不過你比我強,你有大司宮和鬥環列相護,他們覺察不對,就立刻不讓你出宮了,不像我,景氏、伍氏,他們早就知道不對,卻偏不說,我要知道什麼,反求外臣之口,他們都哄著我......”
簡葭問:“覺察什麼不對?”
太子道:“當然是那個申魚!景瑞以為隨便撿來個瘋子就能掩人耳目了?景瑞說的那個故交,叫什麼申蘇屠的傢伙,壓根兒就沒死!他失算了!哈哈......”
簡葭臉色立刻就變了:“大司宮和鬥牧要做什麼?”
太子道:“能做什麼?一個來歷不明的瘋子,和堂堂楚國大公主相交,你說大司宮和鬥牧要做什麼?他們能做什麼......阿妹......阿妹......”
簡葭已經下了太子車駕,也不乘車,就在街上狂奔,一陣風似的趕回王宮,幾名侍衛連忙調轉車駕追趕,卻哪裡追得上她。
至宮門前,簡葭高聲詢問守門將:“鬥牧呢?鬥牧呢?”
守門將躬身:“鬥環列在西宮金臺。”
金臺是王宮衛士駐紮之地,簡葭聞言心中一顫,問:“他去金臺做甚?”
守門將回答:“末將不知。”
簡葭再問:“大司宮呢?”
守門將道:“末將不知。”
簡葭入了宮門,直趨金臺,見衛士操練如常,並沒有調動的跡象,心中稍安,轉念一想,又覺自己想岔了,若要捉拿吳升,哪裡需要調動宮中禁衛?
詢問金臺領衛,領衛道:“鬥環列適才的確來過金臺,點了四名侍衛後便離開了。”
簡葭心中一緊,彷徨之下,乾脆直奔楚王所居渚宮。
渚宮前的侍衛待要阻攔,皆被簡葭踹倒,根本阻攔不及,簡葭身後跟了一串衛士、宮娥,有她自己的秋園衛士,有金臺衛士,有渚宮衛士,還有許多宮娥,都在奮力追趕。
楚王寢宮中曲樂正盛,簡葭不管不顧,直接推門而入,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父王不讓大司宮和鬥牧停手,她就要揭穿孟嬴的身份!
進入寢殿後,簡葭抬眼便看見自己父王摟著個陌生的女子,正在觀賞歌舞。
見到這陌生女子的第一眼,簡葭一顆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果然,這女子才是孟嬴,也只有這女子稱得上秦國第一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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