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拖著疲憊的雙腳在荒野上行走,他的背被落日遮住了。他的每一步,都伴隨著滴滴答答的暗紅色鮮血,從生鏽的劍刃上滴落下來。
他繼續跋涉。
過了一會兒,瑞文停下來修理他肩上的包的皮帶。袋子裡裝滿了被斬首的頭顱,有的伸出了舌頭,有的則將血乾的眼球從眼窩中露出了一半。
瑞文漠然的看了一眼眾人的腦袋,整理好自己的包,繼續邁著腳步往前走。
無數帳篷和升騰的白煙進入了瑞文的視線。荒野中央的巨大臨時村落,生機勃勃。
有上半身貼著粗糙紋身的半裸酒鬼,有的野蠻人撕扯著來歷不明的食物,有的人一邊笑一邊磨著石制斧頭的刀刃,還有士兵強迫臉色白皙的新兵進入他們的帳篷。
這群無政府主義計程車兵專注於自己手頭的事情。他們像往常一樣度過了今晚,儘管沒有人知道這是否是他們的最後一次。
“偵察兵一定來了。”
“只有那個該死的烏鴉回來了。”
一群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盯著默默走過帳篷的瑞文。
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赤裸裸的敵意和恐懼。
“該死的烏鴉,又一個人活下來了。”
“那詛咒烏鴉是厄運的象徵。”
“他是死神,我說……”
街上人聲鼎沸,但瑞文還是朝著目的地走去,臉上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他沒有理由去注意那些可能連明天的戰鬥都活不下去的昆蟲的低語。
瑞文在一個比其他帳篷大三四倍的帳篷前停了下來。兩個侍衛的目光落在了瑞文滿是腦袋的挎包上,急忙開啟了帳篷的入口。
帳篷裡裝飾著各種動物的皮毛,到處都是酒瓶。
屋子裡瀰漫著酒精的惡臭,帳篷的牆壁裡響起尖叫聲和動物般的低吟聲。瑞文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朝著帳篷中央的巨大光頭男子走去,兩邊各有兩名女子伺候著。
兩個女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帳篷角落一個女人毫無生氣的身影上。
瑞文無視了這場悲傷卻又激烈的狂歡,毫無興趣地站在了光頭巨人的面前。
撲通一聲。
“棕色地精被設定為先鋒,大約有十個沼澤食人魔。全部武裝和有組織。”
兩個女人驚恐地向後挪了挪,腦袋正好落在了禿頭巨人的腳前。
巨人不悅地抬起了發紅的腦袋。
“他媽的。你的人怎麼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艱難的活了下來並帶回了幾個頭。”
“或者,也許你已經決定把他們都殺了?”
瑞文皺了皺眉。
“這是個玩笑;慢慢來。你做得很好,我們有寶貴的好情報。對於我們失去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恥辱。這些資訊將在明天的戰鬥中對我們有很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