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談極為暢快,第二天郝允轍安排好老夫人的早餐才離開,孫伯綸本想留下他吃飯,郝允轍卻以要給老父請安離開了。
郝允轍走後,並未回家,而是對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叮囑了幾句,出了院門,招來小廝,給了其銀兩,把這小院周圍的四五個院子全都盤下,並把地契給孫伯綸送去,又遣人把住在客棧中的孫伯綸親衛找來,才急慌慌的回了家。
郝府,書房。
郝家老爺子郝世乾站在書桌前練字,一腰細臀圓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朱唇瑤鼻多有風采,一字橫眉更添不少風情。
“春娘,外面的梅花開了嗎?”郝世乾看了女子一眼,隨口問道。
春娘放下茶杯,道:“含苞未放呢。”
“許是等著第一場雪呢。”郝世乾嘆息一聲,坐在了椅子上,春年雙手放在他肩膀,輕輕的揉捏,不時說些風月話兒,逗的已知天命的郝世乾面綻桃花。
“老爺,大少爺來請安了。”廊下小廝敲門說道。
郝世乾拍了拍春娘柔膩的小手,春娘嗔惱的說了句討厭,才搖晃著腰肢走了出去。
如果孫伯綸看到這一幕,定然感嘆士大夫階級的腐朽墮落,但是在大明,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郝世乾原配夫人早逝,幾房姨太太又在過去的變亂中失蹤,在葭州安頓下來後,納了大同女人春娘為妾室,倒是逍遙的很。
不一會,郝允轍進了書房,朝著郝世乾磕了兩個頭,恭恭敬敬的請了早安之後,才起身回話:“父親,孫兄一行已經安頓好了,也和齊老夫人見過了。”
“情況如何?”郝世乾淡淡的問道。
“孫伯綸認了老夫人做乾孃,看樣子要替李部司養老送終了。”郝允轍回答道。
見父親不說話,他又說:“還是父親高瞻遠矚洞悉人心,這樣倒是少費幾千銀兩。”
“那位孫大人是個重情義的人,為父料有此結,總好過你送三五千銀子到人家面前,倒是與那些商人沒什麼區別了,枉費了咱們與他在沙漠裡同生共死的一段交情。”
郝世乾款款而談,手中卻侍弄著剛到手的一直毛筆,郝允轍瞧在眼裡,走上前去,磨起了墨汁,安靜了一會,說:“他還與兒子結了兄弟。”
郝世乾愣住了,手中剛蘸了墨汁的毛筆滴下的墨汁染黑了宣紙,他說:“這......為父倒是沒想到,看來確實是個重情義的人,郝家與其交好倒是頗有裨益,只是其做事咱們捉摸不透,不知是福是禍呀。”
郝允轍靜悄的給父親換了一張紙,低聲說:“兒子也是這麼考慮的,所以昨晚與其約定,兄弟之情放在心裡,兒子考慮其身份,在其部下面前自不敢炫耀。”
“他答應了?”郝世乾疑聲問,郝允轍的約定可謂是精巧的很,兩人既有兄弟之情,旁人卻無法得知,將來孫伯綸出事,也不會牽連郝家。
郝允轍點點頭:“是,答應了。”
郝世乾眉頭緊皺,放下毛筆,思慮許久,最終喃喃說道:“奇哉怪也,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