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刻意隱藏修為!”
王元旦驚詫的喊聲脫口而出。
陸思平癟了癟嘴,“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我是什麼時候升的級,這兒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得見。”
王元旦狐疑地看著陸思平,的確也不怎麼可能是陸思平隱藏了修為,否則自己這邊的裴仙子也不會坐視自己幹這種蠢事。
既然這樣,他又何必怕一個剛入三品的人。
想到這兒,他的信心又回來了幾分,冷哼道:“那就來吧。”
他看著在對面負手而立,頗有幾分高人風範的陸思平,從腰間抖出一柄軟劍,沉聲道:“此劍名為春水,重一斤三兩,以我春潮亭《春江潮生訣》驅動,劍勢如江潮湧起,妙用無數,陸兄弟,當心了。”
“又來了。”一個江南分部熟悉王元旦的人小聲嗤笑道,“每次都這樣,又當又立,只看這段兒還以為是什麼磊落高人呢。”
陸思平並未拔劍,只是右手握緊,輕輕一舉,“這個,叫拳頭。”
王元旦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真元一抖,軟劍瞬間一彈,寒光閃過,直如暖陽照春水,劍氣衝盈,真似強風起江潮。
王元旦的身子就跟著這劍勢一動,朝著陸思平掠來,劍光籠罩住陸思平的全身,劍招毫無破綻可尋。
看著他如此浩大的聲勢,一旁蜀州的一眾年輕人心頭都是一緊,哪怕陸思平入了三品,但如何敵得過這般在三品境界打磨了許久,技巧出眾的高手。
兩處小樓,韓老和裴玄音都各自臨窗而望。
江南的隊伍中,裴元律拿著一柄摺扇,輕輕敲著掌心,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中。
鄭玄甲的同事看著他,“你還有信心?”
鄭玄甲默默看著場中,看著陸思平緩緩舉起了拳頭,甚至舉過了頭頂,與尋常拳法的動作大相徑庭,拳架稀鬆,破綻百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原本沒多少信心,但現在信心十足了。”
他扭頭看著自己那位臉上寫滿了不相信的同事,認真道:“因為他的真元又多又猛。”
彷彿在呼應他的話,陸思平身子一擰,一拳砸出。
如同許多天前那個夜晚,長劍做棍,砸向來勢洶洶的血魔一般。
江潮遇海嘯,瞬間被淹沒幹淨。
王元旦就像沙灘上一個乘風飛來的塑膠袋,海風吹脹了他的身子,助漲了他的聲勢。
忽然一陣大浪鋪天蓋地地湧來,塑膠袋毫無抵抗地就被拍在了沙灘上。
他無力地仰倒在地,就像那個被拍在沙灘上的塑膠袋,再不復先前的臌脹,淒涼又落寞。
在他的計劃裡,如果贏了自不用說,聲勢大漲,如果輸了,他乾脆地納頭便拜,也能落下一個性情率直,光明磊落的名聲,怎樣他都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但他沒想到,陸思平只用了一拳就把他擊倒了。
這一拳,不止擊倒了他的身體,同樣擊碎了他的計劃。
一個一拳就被撂翻的人,是沒有資格納頭便拜的,他只能被定義為一個不長眼睛不自量力去挑釁主角的小丑。
他不甘心,他想站起來再戰,至少挽回一點面子。
但他失敗了。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一輛推土機壓過,幾乎動彈不得。
於是,他只能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天空滑過一隻飛鳥,他的眼角滑過一滴痛苦的眼淚。
四周一片寂靜。
有人能想到陸思平可能會贏,但沒有人想到會這麼贏,哪怕是稍稍有一點心理預期的鄭玄甲也沒想到這一幕真的會重現。
至於那些篤定王元旦會贏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下巴如果真的能掉,今天能撿一籮筐。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