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兒,你覺得某是個紈絝子弟嗎?”
“嶼哥兒為何要這般問?”
“某今日見你接連做手腳,不願收那些南衙武夫的孝敬……”
“嶼哥兒你是多想了,某隻身一人在長安,哪裡需要那麼多的錢。”
解釋了一番,李長安有些好奇的看向行在邊上,與自己並駕齊驅的李嶼。
中二少年李嶼的臉上露出一抹悵然。
“安哥兒,你要知道,阿耶是沒有阻止某做這些事情的。”
李長安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
李林甫歸為當朝右相,會真的對自己的兒子放任不管嗎?
李嶼時常出城與南衙的人約賭,他當真不知?
李嶼也已經再次開口:“南衙十二衛,郎將以上皆為虛職,底下的折衝都尉不知凡幾,某家若要朝政上下通行,即便是南衙也是不可或缺的。”
皇帝希望天下穩定,朝堂和睦。
這個道理,李長安深刻的明白。
李嶼輕笑一聲:“其實安哥兒哪是不需要錢,只不過是不忍收下他們送來的錢吧。某若是猜想的沒錯,你甚至在想著,他們為了攀附於某家,將身家都給掏出來,自己那一大家子卻無法過活是不是?”
突然那麼一瞬間,李嶼的中二氣質卻無,身上的桀驁和跋扈也蕩然無存。
他很是平靜。
就如同長安城中那無數的平凡士子一樣。
李長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倒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嶼哥兒的……”
李嶼撇撇嘴:“真要是那樣,你當他們願意天天送錢?南衙那麼些等著往上爬的人,便是全都輪一遍,大抵也要半年時光。再說,他們吃起空餉、剋扣軍糧,卻是月月如此。”
“某來這裡,他們送上銀子,這便是在某家掛上了名號。他們也就多了一個盼頭。”
“你真當那些傢伙,是一心追隨某家的?”
“皆為利往而已!”
說道最後,李嶼明顯的有些不悅。
不知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原來,誰都不是真的傻子!
李長安心中微微警覺,最後抬頭看向李嶼:“小郎君定能被相爺看重的。”
現在的李長安很小心。
自從在春明門惹出亂子,溜進長安城後,有那麼一刻,李長安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李嶼突然間的變化,讓李長安幾乎是驚起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