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的臉上有些凝重。
對於李長安的這個問題,自從來到長安城之後,他就已經想過很多次了。
狗子搖搖頭,臉上浮出一片死氣。
“李林甫絕不會一個人出現的。”
當朝右相,身邊時時刻刻都有著周密的護衛。
他的聲音裡,有些絕望,又有些期盼。
期盼著李林甫突然有一天,能夠腦袋發昏,然後就一個人拋開那些整日跟著他的北衙禁軍護衛。
等到那個時候,即便他瘸了一條腿,殺李林甫卻依舊如殺雞一般。
李長安有些不太認同。
機會是人創造的。
困難總……
不對!
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狗子,你甘心就這樣一直默默的等下去嗎?去等那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機會?”李長安看向狗子,默默的問了一句。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其實要不了多少年,李林甫就會在無盡的政治鬥爭中死去。
接任他的,會是那個美麗而又可憐的女人的兄弟。
沒有等狗子回答問題。
李長安已經自問自答道:“某是不願等的。六隊也不願等,老隊正,弟兄們都不願意等!”
“世人常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世而斬。”
“某不是君子,某隻想報仇!”
說到最後,李長安的聲音冰冷的如同極北之地萬古黑夜下的玄冰一般。
狗子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和善愛笑,總是跟在大夥身邊學習的隊副嗎?
“隊副,你究竟想怎麼做?”
狗子有些拿不準了,他很擔心隊副就這樣赤條條的衝進去,然後連李林甫的面都沒有見到,就死在了亂刀之下。
李長安冷笑了一聲,雙眼微微眯起,臉上流露出些許不懷好意的表情。
他再次抓住狗子的雙臂,珍重說道:“狗子,你要相信某,絕不會做背叛六隊的事情!”
隊副沒來由的一句話。
狗子卻很認真的點點頭。
有一年冬天,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六隊的人都倒了下來,整日裡不停的嘔吐,幾乎是連肝膽都要被吐出來了。
當時剛剛加入六隊的隊副,就拿著一把破刀,因為還不會騎馬,便獨自一人隻身走進那茫茫的雪原裡。
等到隊副帶著自己看不懂的草藥回來的時候,隊副整個人幾乎是在深淵裡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