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不可能退讓。
自己來這裡,身份不是大明藩王,不是代表自己,自己的身份是大明非洲巡撫,代表的是大明王朝。
怯弱,不是大明的風貌!
大明不主動招惹你們就已經是什麼安拉、上帝保佑了,想招惹大明,那就試試你們的神厲害,還是大明的天兵天將厲害!
安提卜看向朱權,雖然自己追隨了大明,可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大明的威嚴,在別人的國都城池之外,在別人三千重軍包圍之下,竟沒有半點收斂,反而是狂傲到隨時可能出手。
在看這大明軍士,竟一個個不知畏懼,反而躍躍欲試,渴望著戰鬥。
這就是大明的強橫嗎?
雖人少對人多,也不怯戰,雖勢弱而敵強,也敢一戰?
只是,這是莽夫的勇敢,還是莽夫的愚蠢?
阿米娜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有些畏懼地拉扯著父親瑞內博的衣襟:「父親,他們為何還有勇氣,面對如此多的敵人,如此多的長矛,難道他們不怕猙獰、血腥的死亡嗎?」
瑞內博也無法理解,這群人如同瘋子,可瘋子也應該是有智慧的瘋狂,自己加入過馬穆魯克的訓練,知道什麼是地利,知道什麼時候該攻,什麼時候該退,什麼時候該守。
軍隊作戰,若有城池可依,被人圍困也沒什麼,可在這野外平原,被人四面圍困,而且還是人多圍人少,這可就是必死之路。
一旦戰鬥打響,明軍被屠戮一空是必然的事。
可偏偏,詭異的就在這裡,大明的軍隊面對包圍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有一種我包圍了對方的感覺,那眼神,如同看一群毫無反抗之力的羔羊。
「這不正常阿米娜,一點都不正常,父親看不穿眼下的局勢,看不懂眼前的這群人到底在想什麼。」
瑞內博感嘆著,透著滿滿的疑惑。
朱權銳利而堅定的目光透過面甲,看著沒有任何動作的諾魯孜·哈菲齊,讓安提卜翻譯:「若是你不打算戰爭,那就讓你們的國王法拉吉出來吧。」
諾魯孜·哈菲齊是法拉吉的女婿,看著強硬的大明使臣,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想要談判可以,但你們入城,最多隻能五個人,同時交出你們的武器。」
朱權摘下面甲,看著諾魯孜·哈菲齊笑了:「對於大明來說,只有大明的皇帝才能讓軍士卸甲、放下武器。我可以帶四個人進羅馬,可想讓我們放下武器,呵呵,你們就是如此畏懼大明嗎?」
諾魯孜·哈菲齊聽了通事的翻譯,想了想,五個人也翻不了天,帶點武器又如何,便答應下來:「好,五人入城。」
朱權看向楊山與週一壺:「你們在外面聽著,五聲以上,則攻城,五聲以下,則守在原地。」
楊山緊張起來:「王爺,這樣太過冒險。法拉吉並不是一個完全可靠的人,何況他曾經失敗過,被趕下過臺,此人很是敏感,他也需要樹立威嚴,若是太過軟弱反而不利於他的位置……」
兩個強硬的人,不好談判,談崩了掀翻桌子都可能。
週一壺也勸說:「五人實在是太少,至少帶五十人,以防備不測。」
朱權冷笑:「五十?你們是不是也太看得起他們了,克山、蔣武、褚思遠、周海,你們跟我入城,多帶好傢伙。」
克山、蔣武等人沒有反對,而是在腰間多掛了一些手榴彈,周海更狠,直接提了一個木箱子,裡面裝的是虎蹲炮的火藥彈,有八枚。
這玩意點燃了一樣可以丟,只不過不適合近距離的,除非做好防備……
五人入城。
拉提卜不算人,他是通事,自然也需要跟著,何況此人就沒任何裝備
,諾魯孜·哈菲齊也沒反對。
進入羅馬城,朱權看到的是迥然不同於大明風格的建築,這裡的建築,到處都有著***教的風味,無論是道路兩側的房屋還是高大的教堂。
城中並不甚熱鬧,雖有人來往,可人氣並不出色,倒顯得頗是清冷。
朱權看向拉提卜:「這當真是馬穆魯克王朝的國都開羅,怎麼連大明的開封城都比不上?」
拉提卜並不清楚大明的開封城是什麼樣子,還是很耐心地解釋:「尊敬的巡撫,在一百年前,馬穆魯克王朝依舊是強盛而不可欺的,只是越來越多的馬穆魯克軍官佔領了土地,並將這些土地作為他們的立身之本,世世代代相傳,這裡的農民失去了大量的土地,反而承受著沉重的租稅。」
「不僅如此,馬穆魯克軍官們與國王,他們既想要剝奪百姓的田地,還想要百姓出租稅,這樣也就罷了,他們還不拿出錢財去修繕水利,許多溝渠沒了水,許多河道不再通暢。沒有了水,無法灌溉的田地就開始荒蕪,被欺壓的百姓無法生存,只能選擇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