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評估,一銃顆粒火藥的威力,達到了兩銃至三銃粉末火藥的威力,射程增加至兩百步,殺傷距離達到百步至百二十步。
這對於火銃而言,是一個質的飛躍!
徐輝祖激動不已,可以想象的出,在面對蒙古鐵騎時,裝備顆粒火藥的火銃手完全可以將其擊殺於百步之外,待其疲弱,陣型鬆散時,大明騎兵、步兵一擁而上,勝利可期!
朱允炆嚴肅地說道:“火藥司專司顆粒火藥製備,待形成儲備規模之後,方可發放於三大營。京師外衛所,不可發放顆粒火藥。諸位記住,顆粒火藥乃是大明最高機密,任何人洩密,朕都會追查到底,絕不手軟!”
徐輝祖聽著這冷森森的話,打了個哆嗦,看得出來,一旦這法子洩露出去,朱允炆很可能會將其子子孫孫一併斬絕。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如此軍國重器,必須握在大明手中,不可外傳!
“皇上請放心,所有二炮局之人,皆是效忠大明之人。”
陸安凝重地表態,其他教匠紛紛起誓表忠。
朱允炆臉色緩和下來,道:“火藥一途,並無終點可言,你們現在掌握了顆粒火藥的製備之法,剩下的便是開動腦筋,想辦法將速度提升起來。便以這碾磨來說,匠人碾磨速度太慢,而且人力有限,考慮下,是不是可以引水,打造一個水車,以水車驅動石碾日夜轉動?”
“河堤兩岸,尤有水車取水,難不成京師匠人連這點本事都無?還有這篩子,是不是可以製作一個更大的篩子?找一塊鐵,鑿出細緻孔洞總還是容易吧……”
“將材料研磨、配伍、和火藥泥、刮丸、潤丸、晾曬、封庫做好分工,形成一條線製備之法,以提升製備速度。”
朱允炆將流水線的思路拿了出來,重新規劃火藥司的運作,直至戌時才處理妥當,離開火藥司。
徐輝祖陪伴一側,見顧三審等人落在後面,便好奇地問道:“皇上是如何知曉那些法子的?”
朱允炆看了一眼徐輝祖,笑道:“魏國公,庖廚之中有大學問,你身為中軍都督府府事,閒暇之時,不妨去庖廚之地練練廚藝,和火藥泥與和麵,不是一樣的法子嗎?”
徐輝祖鬱悶了。
堂堂國公要下廚?這成何體統……
“皇上,輦車到了。”
顧三審上前道。
朱允炆微微點頭,對徐輝祖道:“隨朕一起上輦車吧。”
“這……臣遵旨。”
徐輝祖激動不已。
輦車之上,朱允炆看著徐輝祖,詢問道:“白蓮教禍亂定遠,瞿佑在錢塘的家人消失不見,魏國公,你如何看?”
徐輝祖面色凝重,認真地說道:“皇上,臣思慮過此事,只覺有一隻手,無形之中操控著白蓮教。從定遠情報來看,那始終未曾現身的古今先生,很可能非富即貴,或即富即貴。”
富,有財力,可驅使人為其賣命。
貴,有權力,可驅使人為其效命。
“可想到什麼人?”
朱允炆詢問道。
徐輝祖搖頭,道:“眼下尚無更多證據,只憑猜測,找不到真正的古今先生。”
朱允炆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問什麼。
輦車中一片寂靜,朱允炆昏昏欲睡。
“皇上,已過了十里長堤。”
不知何時,朱允炆被顧三審的聲音驚醒,挑開簾子看了一眼,道:“去刑部。”
徐輝祖看著疲倦的朱允炆,不由有些嘆息,道:“皇上應保重龍體,多休息才是。今日天色已晚,可明日再登刑部。”
朱允炆活動了下有些酸的脖頸,輕道:“等不到明日了,魏國公可有興趣去見一個人?”
徐輝祖瞳孔微微一凝,道:“瞿佑?”
朱允炆握了握拳頭,提振著精神,道:“沒錯,他應該會交代一些東西。”
徐輝祖知道瞿佑被關在刑部大牢,也知道此人受盡拷打也沒有交代,見朱允炆似有幾分把握,不由好奇起來,道:“若可以,臣願往。”
輦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