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月間,幽州城內變化巨大,起初是小朝廷建立,打出太子正統的王牌,號稱“北涼”,招賢納士,軍中練兵。
而後,某一日花然護送大批官員抵達,登時,原本簡陋的“小朝廷”正規了許多。
張諫之等能臣覲見太子後,洗脫罪臣身份,火速組建內閣,接收幽州政務。
只用了三日,原本積壓如山的政務便梳理一清,又過七日,政令頒佈。
半月間,幽州地方政務,已是井井有條。
整個“北涼朝廷”,如同裝上了馬達的機器,瘋狂運轉。
然而,就在前幾日,天軌卻收到了來自道院的一條訊息。
景帝發函,簡述蠻族入侵,十萬火急,妖族恐有異動,中州兵馬收縮,命威武大公防守北境。
話裡話外,是雙方止戈,一致對外的意思。
威武大公大驚,忙命人核實,這兩日,隨著各方訊息湧來,大概確鑿無疑,這讓新組建的北涼朝廷蒙上一層陰霾。
……
又一日朝會,當穿戴整齊的太子,在下人護衛下走入議事殿,眾臣起身:
“參見殿下。”
鵝蛋臉,氣質溫潤的太子點頭,十三歲的年紀,這段時日,也終於養出些許威儀來。
邁開步子,沿著紅地毯,在主位落座,她望著大殿中,分列左右的文臣武將。
左側為首的,乃是一身緋紅官袍的張諫之,暫代幽州布政使之職。
右側為首的,乃是一身戎裝,面如重棗,鬚髮微白的威武大公。
“諸位於蠻族入侵一事,有何計較?”太子稚嫩的聲音迴盪。
這不是第一次討論,而朝會,更像是各方私底下討論後,公開達成共識的一個場所。
“臣以為,蠻族一事,若非虛假,確有收縮兵力必要。”張諫之率先開口:
“我幽州之兵馬雖強,然,頂級修士欠缺,此番蠻族入侵,於帝國而言,乃是大患,於景賊而言,卻足矣令他暫時彈壓下內部爭端……”
“妖族盟約尚未接續,如今局勢,也與三十年前迥異,若妖國兵馬來犯,我等腹背受敵,處境將極為被動……”
他零零散散說了一通,大抵是與景帝暫緩衝突,先防一波身後……這個策略,也是大多數臣子的判斷。
無人反駁。
太子點頭,說道:“既無異議,便如此辦吧。只是……若妖族來犯,我們勝算幾何?”
威武國公沉吟了下,終於還是說了實話:
“若只是妖國鷹派,部分妖兵前來,眼下兵力足以防守,可若妖國大舉來攻,恐不樂觀。”
眾人聞言,皆心頭一沉。
知道這是真相,北方軍雖悍勇,但戰爭比拼的不只是一股子血氣,還有後勤。
若以往,帝國一統,爆發戰爭,朝廷可統籌調配,集九州之力支援,可如今涼國兩分,只憑幽州軍,想抵抗妖國,幾乎是痴人說夢。
尤其是高階戰力這一塊,嚴重匱乏。
一旦妖國開戰,若死守,只會拼光家底,然後給景帝摘桃子。
若是拋棄幽州,讓開北方防線,景帝縱使頭疼,可一來,北境百姓危矣,二來,一個不慎,帝國基業盡毀。
兩難之境。
殿內,一群人議論紛紛,卻始終沒有結果。
太子愁眉不展,突然無比希望齊平返回,但也知道,先生雖驚才絕豔,但只是三境神通,個人武力雖強,卻在這種國戰中作用有限。
一時,眾人只覺陰雲蓋頂,一籌莫展。
就在這時,忽而,外頭有衛兵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