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聊天框彈出:“可是我們無可奉告誒,我只能告訴你,你永遠都有第二個選擇,但是不是接受要看你自己。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所以不要用你以前的知識來判斷將來會發生的事……比如你沒有跟女孩交往過,你就永遠不會知道林雨雨在想什麼。”小巫婆的邪惡本質又一次蠢蠢欲動。
“那我媽媽…”
“謝謝,無可奉告。”
吃了閉門羹,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求你了,姐姐。”
“叫媽也不行。”
可能是小巫婆覺得太傷劉玖心了,緊接著打字: “我或許可以告訴你林雨雨在想什麼?”
劉玖猶豫了很長時間,既然問不出媽媽的下落,自己死活那也不是什麼辦法,還不如解決放下能夠解決的問題,準備向小巫婆再次示弱一次,既然她那麼強橫,也許有些不同尋常的建議。
“林雨雨在想什麼?”他問。
“我不知道,”小巫婆很爽快地回答,而後話鋒一轉,“可是我也是女孩嘛,我雖然不認識林雨雨,但我有女性的直覺!”
“那你女性的直覺是什麼樣的?”
“是她不喜歡你嘍。”
劉玖氣得幾乎從鼻孔裡噴出火來,一顆心卻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透過電腦螢幕,他都能夠感受到對面那張醜惡的嘴臉正坐在電腦螢幕前狂笑。
“可你若是覺得好,就去玩命地追嘍,打動女孩,總有很多辦法的嘛。”小巫婆那張臭嘴裡終於說出點轉圜的話來,“反正一開始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情況就不多,無非就是一個人追另一個人,‘追’你懂麼?”
劉玖氣憤歸氣憤,但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巫婆,隱隱地覺出一點希望來,“怎麼追?我跟她差好遠,說話的機會都不多,何況見面。”
“那你喜歡她幹什麼?你又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劉玖像是被輔導員辱罵了一番,不吱聲了,有些事兒他還是不想跟說,比如林雨雨邀請他加入文學社的那個下午,教室裡安安靜靜的只有林雨雨和他兩個人,他在擦黑板,林雨雨穿著白色棉布的裙子,泡泡袖,運動鞋,白色的短襪,坐在講臺上低聲地哼著歌,夕陽的斜光照在新換的課桌上,窗外的爬牆虎垂下來,那是春夏之間,花草樹木飛快地生長,路明非甚至能在擦黑板的時候聽見它們瘋長的聲音。
他已經忘記了那天林雨雨為什麼也要留下來,只記得林雨雨忽然扭頭問他說,你加不加入我們文學社?
窗外的花草瘋長,視窗透進的斜光迅速地黯淡,蟬鳴聲彷彿加速了一百倍,那時候路明非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提升到天空裡,感受著時間從指間溜走,腳下雲流變幻,他和那個叫林雨雨的天使四目相對。
挪威的森林裡有這樣一句話,是熱戀期時,高中林雨雨問過自己,人的心裡,真的會永遠空出一個位置嗎?
他記得自己的回答是,會。
人總是這樣當你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總會朝著那個決定一步一步的邁進,當你離成功越來越進了,你才會漸漸發現,自己或許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個決定。
無論是高中時剛剛回答問題的劉玖,還是剛剛答應進入文學社的劉玖,又或者是現在對著電腦螢幕發呆的劉玖,他們都一概不知。
“你送過花沒有?”小巫婆繼續問。
“狗尾巴草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