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淵又端起了茶,一雙鷹眸諱莫高深地望著太后:“太后請講。”
太后眼神閃了閃,手裡拈著佛珠緩緩轉動,沉吟道:“哀家聽聞皇上將珍妃貶為珍嬪,想問問皇上原因為何?”
“珍嬪買通顧勘陷害徐婕妤,”陸辰淵冷冷道,“如此惡毒的心思,降為珍嬪已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了。”
太后一滯,忍不住揉了揉心口道:“皇上,哀家剛才問過珍嬪,那畫像乃子虛烏有之事!珍嬪與那顧勘素未謀面,顧勘又怎麼可能有珍嬪的畫像?實是徐婕妤的父親將那畫像放到顧勘書房,陷害珍嬪,其心可誅!”
陸辰淵冷笑一聲:“太后如何得知?”
“哀家還知道徐婕妤的父親不僅用畫像陷害珍嬪,還毆打威脅永昌侯,簡直是目無王法!”太后握緊佛珠,雙目怒睜,“該貶的應該是徐婕妤!該罰的應是徐婕妤的父親!皇上,你可得明辨是非才是!”
陸辰淵淡淡扯了扯嘴角:“朕知道畫像是徐誠所為,他早將此事告知朕。”
“什麼?”太后手一抖,心思飛轉,一時想不明白徐婕妤的父親為何行事如此古怪,“皇上既知畫像乃徐誠陷害珍嬪,為何……”
“因為珍嬪指示永昌侯下人買通顧勘,構陷桃花林之事屬實!人證物證俱在,”陸辰淵一字一頓地道,“由不得她不認!”
“她如此陷害徐婕妤,徐誠性子直,一時衝動將珍嬪畫像丟顧勘的書房。此事他已然親自在朕面前負荊請罪,朕念他愛女心切,罰俸半年。”
“太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陸辰淵倏地站起身,“若是沒有,那朕先行告退。”
太后心知珍嬪之事無可轉圜,面色轉了三轉,見陸辰淵起身往外走,忙站起來追了幾步:“皇上!”
陸辰淵頓足。
“那宇兒的事……?”
“朕答應的事情從不反悔。”陸辰淵袖袍一甩,漠然離去。
梁公公步跟在後頭,覷了眼老臉直髮抖的太后,暗歎一口氣。
太后總是皇上對她冷漠,怎就不想想,她又何時在乎過皇上的感受?太后心裡除了為十一殿下和珍嬪爭取更多的利益,什麼時候惦記過皇上?哎!
轉眼端午節越來越近了。
永壽宮裡。
晚晴提著食盒進令,笑容可掬道:“娘娘,今兒個御膳房做了不少粽子,奴婢領了些回來,您可要嚐嚐?”
有粽子吃?
看了一下午書早已腹中空空的徐娉兒眼睛一亮,將書放到一旁走了過去。
就見晚晴從食盒裡拿出兩個青花瓷碟,碟子上頭躺著三個袖珍粽子。
碧綠碧綠的粽葉青翠欲滴,上頭繫著紅線,紅綠相間份外好看。
桃兒笑眯眯地端來了茶:“主,奴婢剛泡好一壺新茶,用來配粽子吃正好。”
晚晴手巧,很快就將粽子葉去了:“主,這是蜜棗味兒的,這個是豆沙餡兒的,還有這個是蓮蓉餡兒的。”
徐娉兒一口一個粽子,三下兩下就都吃光了,端起茶喝了一口解膩,點評道:“味道不錯,就是分量太少,不夠吃。”
“一會兒就用晚膳了,”晚晴溫柔笑著解釋,“若是吃得積了食,晚膳用不下了反而不好。主既然喜歡吃,奴婢明個兒再去領些回來。”
徐娉兒想了想:“御膳房的粽子可還有別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