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娉兒心念斗轉,神色平靜地望向陳寶林道:“姐姐記性向來不好,妹妹別放在心上才是。”
陳寶林忙回應:“姐姐這麼說可折煞妹妹了。”
徐娉兒懶懶一笑:“姐姐進宮後搬來這永壽宮,平日裡清靜得很,與一同進宮的姐妹聯絡不多。這其中原因,說來不怕妹妹笑話,是因為姐姐性子憊懶。”
“嘴長在別人身上,姐姐自知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口,亦懶得去堵。但若真要對質那莫須有的栽贓,姐姐卻是不怕的。”
“桃兒,”徐娉兒看向桃兒道,“去喚晚晴過來一趟。”
話說得很清楚了,若陳寶林真的對她有所懷疑,直言便是。
陳寶林一怔,垂眸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前些日子妹妹生了回病,沒來由地上吐下瀉了幾日才好。後來聽了不少傳言,卻不知是真是假。”
果然是為了那件事而來。
“妹妹懷疑是姐姐下的手?”徐娉兒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寶林。
陳寶林欠身道:“妹妹不敢。”
好一個不敢。徐娉兒瞧著,陳寶林倒是個有想法的人。
她若真的信了是她下的手,自然不會過來永壽宮。
而今怕是半信半疑,才以當時換衣裳為由前來試探。
無論如何,能夠將事情掰扯清楚這一點,徐娉兒是欣賞的。
晚晴很快就跟在桃兒身後過來了:“小主,請問有什麼吩咐?”
徐娉兒溫聲道:“晚晴,將那日咱們從御膳房領膳後出的事,原原本本跟陳寶林說一遍。”
晚晴微怔,看了眼陳寶林,恭敬地屈膝回應:“是,小主。”
於是,晚晴將那日被陌生宮婢下藥粉的事情鉅細靡遺地闡述了一番,隨後又道:“那下藥的婢女是浣衣處的宮婢,若是小主需要的話,可以將那人帶來當面對質。”
那浣衣處的宮婢是常婕妤的同鄉,被買通後做了下藥的事。
只是後來徐娉兒因為沒有中招,懶得去追究。
常婕妤自認天衣無縫,對同鄉做了封口令後,並沒有做出滅口的舉動。
真要將人抓來,只要一番審問就能知道結果。
陳寶林聽了連連擺手:“不必了,徐姐姐的話,妹妹相信。”她並不想將事情鬧大,以她小小寶林的身份,就算是鬧大了,對常婕妤的打擊無關痛癢,反而可能讓她以後在後宮更加寸步難行。
徐娉兒聳聳肩,既然陳寶林想息事寧人,她也懶得大張旗鼓。
“徐姐姐,”陳寶林端著茶喝了一口,小聲道,“最近幾位娘娘可能會選人進各自宮中住,妹妹不才,昨個兒常婕妤還建議妹妹去求了寧嬪娘娘,看能不能搬去長春宮一起作伴。”
“那先恭喜妹妹了。”徐娉兒目露深思,怕不就是常婕妤做賊喊捉賊,陳寶林今天才會過來永壽宮求證?
“妹妹怕是不會去長春宮的。”陳寶林淺笑,“妹妹自知能力有限,只求安穩過日子就好。”
“今日多謝姐姐誠心以待,”她起身道,“妹妹就不多叨擾姐姐清靜,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