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曹操被韓慎獨從馬車上呵斥下來以後,與自己的兩個充當隨從的堂弟會和。
“怎樣?”
也穿著青色便袍的夏侯惇問道。
他是曹操一個爺爺的堂弟,表字元讓,白身(無官職無功名的百姓),目前跟著堂哥在長安城裡混著。
生的是細眼塌鼻、闊嘴厚唇,一圈絡腮鬍不輸堂哥,身高也高出曹操半頭,就是相貌上差了點。
曹操搖了搖頭:“唉!太孫誤以為我曹操是奸臣,竟任憑袁紹召涼州軍入長安。”
旁邊的曹仁一臉早已料到的表情:“世人皆知那韓慎獨忠奸不辨、是非不明,大兄偏偏要湊到面前去……”
曹仁,表字子孝,是曹操名份上的堂弟,但實際算是遠房表兄弟,血緣不是很近。
他倒是生的濃眉大眼,儀表堂堂,就是眼神裡透出的奸詐讓面相看上去不是很討喜。
曹仁還沒有說完,就被曹操抬手製止。
曹孟德左右顧視,見附近無人後才小聲說道:“此等話語,不必多說。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先回家。”
天色未明將明的時分,遠處的街道上已經開始有了行人。
三個壯漢聚在一起,也確實很吸引目光。
韓慎獨的皇爺爺韓徹,今兒剛是頭七的元鼎帝,將錦衣衛、東廠的權力提到一個非常高的地位,可以不經過三司衙門就可以抓人進昭獄。
因此,大周之人,特別是兩京市民,往往不會在路上高盛闊談國事官事。
兩個堂弟深以為然,一路無話,隨著曹操走回家中。
曹老闆的府邸不大,也就三進的院子,奴僕們也不多,除了哥仨外,就幾個曹操家鄉豫州沛府的幾個同鄉部曲。
三人快步走入曹府書房,坐定。
“大兄,”曹仁先打破沉默,“如今新帝病重,太孫昏庸,朝中部堂如李斯、蔡京、秦檜等皆有意弄權,宮裡太后、太妃、皇妃的也不安分。袁紹既有心一爭,大兄何必與他為難?由他去鬧騰,左右翻不了長安城就是了。”
夏侯惇贊同道:“子孝說的是。哥哥西園校尉當得好好的,參合廟堂之爭幹甚?如今正是動亂之時,哥哥當明哲保身吶!”
曹操閉目長考,良久才嘆道:“涼州總督董卓,不是易與之輩,若是真的帶甲十萬前來,長安城裡的這些歪瓜裂棗也就是五百刀斧手的事,況且幷州……”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兩個堂弟。
“況且幷州總督兼巡撫丁原素與秦王交好,袁紹所言秦王求兵之事,其來有自。既然無法阻止幷州兵入京,那就應當召漢中洪承疇率軍前來拱衛長安。”
按大周官制,總督負責一州或者數州的軍事,巡撫負責一州或者半州的政務。
按常理,這兩個職務是不能兼任的。
但幷州地處與瓦剌、韃靼部對抗的前線,為了便宜行事,故幷州總督兼行巡撫事。
曹仁勸道:“幷州兵皆是久經沙場之士,漢中衛所兵如何能敵?太孫佔了法統,但是過於昏庸,秦王英明神武,且有意大位,奈何不和禮數,大兄倒不如不理會這些,每日去西園應個卯,做好本職工作,任由他們相鬥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