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和月光陷入了沉默。
在執行計劃之前,肖恩就已經想過了各種可能。
一邊思考,他一邊講述起了自己的思路:
“凱瑟琳,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其實,在這裡發生的事,可以看做兩個作者在寫著同樣一個故事。
“一開始,故事的走向和結局是,喬治徹底被仇恨吞噬,血洗了婚禮現場,舉行了一場扭曲的婚禮……
“作為另一個作者的我,為了避免出現那樣的情節,在故事進行中,將主線改寫了。
“馬伕失憶了,他忘記了曾經獲得了冠軍,忘記了本來該由他迎娶洛佩蒂公主,甚至忘記了公主的容顏。此刻的他一心只想逃離王城,於是一路奔逃,回了老家……”
肖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接著,書寫故事的筆,又回到了‘那位’的手中。
“祂當然有可能進行發揮,以確保血紅婚禮會發生……
“不過。”肖恩的眼神變得寒冷了一些,“祂只能在自己的權柄內行使權力。
“祂沒有奈亞神羽,無法喚回遺忘爆閃抹去的記憶。
“喬治的心胸之中,已經沒有了對橫刀奪愛和不公的仇恨……”
已經晉升為Queen級的肖恩,更加明瞭了“神根”的強大——如果妥善運用,它是一種能改變規則的力量。
“從一個寫作者的角度來說……
“我已經消除了誘發血紅婚禮的‘種子’。”
種子,既是馬伕喬治本身,也是他獲得冠軍後那個萬眾榮耀的時刻,以及透過紗簾,瞥到洛佩蒂公主容貌的那一刻。
仇恨,由於關鍵記憶的消失,所以無法發芽。
當然,如果按照肖恩所“寫”,真正的冠軍沒能迎娶公主,最終反而是卑鄙的欺世盜名者成了王國的駙馬。“公正”並沒有在這個故事中降臨。
但是,作為這個故事中社會底層的肖恩三人,能修改故事的走向就已經非常難得,不可能兼顧到公正。
“起碼,”肖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抹除了喬治的記憶,並讓他躲回老家之後,我是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讓他再次舉起屠刀了。
“讓路人,在喬治的耳邊,將所有故事複述一遍?”
即使這樣做,喬治也沒有經歷獲得冠軍那一刻的榮耀,沒有對洛佩蒂公主的驚鴻一瞥。
他會感到迷惑,但是仇恨不會產生。
“讓追兵抓住喬治,羞辱他?”
那樣,他的仇恨也只會針對那些施暴者。
“讓他在離開的路上遇見公主?”
即使遇見了公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比武的冠軍……
無論怎樣安排,都無法彌補他缺失的關鍵記憶。
失去了記憶,就失去了那一瞬間的爆裂情緒。
恨意也就變成了無根之木,不可能繼續滋生。
肖恩感覺,這一局棋,自己已經“將軍”。
“不過,凱瑟琳。”肖恩拉起了瘦弱的賣花女,“你的謹慎是正確的。
“即使我認為紅……那一位,不可能再將故事寫回正軌,但我們還是得防患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