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敢停歇的穆星河等人,也比預計前一天到了京城,將一直跟在身邊的麒麟軍挑選了三百多人一起帶進城內,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城外。
回到了熟悉無比的京城,穆星河的心裡卻沒有半分欣喜,滿目望去,都是些守城軍在四處巡查,甚至有好些個原本不出面的人物也都開始現身。
“看來,這一趟渾水我必須要參加了。顧雨,你說,這些人都是怎麼想的,在這個緊要關頭一個個拼了命的拉關係走後門,就好像是在賭誰會爭得那大位一樣。真有意思啊?”
說話間,眼神卻瞟著顧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可顧雨卻眼神緊緊盯著這滿大街的當兵者,心裡五味雜陳,不是個滋味,穆星河的問話也深深的傷到了這個立志做忠誠能臣的人。
“咱們這樣也是必須要趟渾水了,正如大人你說的那樣,躲在外面也會被牽扯進來,還不如站在渾水中巋然不動。這渾水摸魚者太多了,只怕有些人會被渾水給淹死。”
話雖如此,可顧雨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是那個被淹死的人。
與進城之後謹小慎微的顧雨不同,穆星河依舊是之前那心平氣和的模樣,既看不出來他有緊張或興奮的情緒,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穆星河沒有住進當初的駙馬府,反而住進了古笑歌當時與古笑天隱居的地方。
在這樣的鬧市中,穆星河帶領的三百餘名麒麟軍也分成三隊,每一隊四個時辰,不分晝夜的保護在這小院之外,連這小院左右兩個鄰居也被買了下來,可顧雨卻詫異的看著這小院,感嘆著自己居然不知道穆星河什麼時候還有這一手安排。
被嚇了一跳的還有古笑歌,一臉不可思議的愣在門外,呆呆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又看向那淡定從容進入小院子內的穆星河。
“為什麼會選擇這裡,你難道就不回駙馬府了嗎?絮兒姑娘還在那裡,你如果不回去的話,那她豈不是還要在這裡找你嗎?”
在堂間端著今年新出的茶泡的茶水,穆星河的臉藏在熱氣蒸騰冒著白煙的背後,平靜的說道:
“絮兒現在還見不到我,她已經被皇帝接到皇宮裡去了。具體她回不回來,要看我是不是夠強大了。如果我可以將絮兒給要回來,那這一切都還好說,如果她不能夠平安回來,我擔保,這京城有很多人為此付出代價。”
說著話間,祝海也身穿黑色長袍,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眾人面前。
只與穆星河對視一眼,祝海便坐在他下手的椅子上,低眉順眼的自顧自想著什麼事情。
還沒等眾人開口,皇帝派來的人卻已經到了,在門外吵著鬧著要見穆星河。
“駙馬爺,皇帝要您現在就進入皇宮,有要事和您相商,不知道駙馬爺您現在是跟著我上馬車去呢,還是您自己騎著馬去呢?”
來傳旨的老太監一臉惆悵的看著平靜如水的穆星河,但卻從內心裡湧出來害怕的感覺,只覺得後背發涼,皇帝派來的這個差事可隨時會要了自己的命,而門外那些個麒麟軍在進門時也紛紛怒目而視。
“你去吧,我隨後自己乘馬去。”
安靜的將自己杯中的新茶飲完,穆星河吩咐祝海道:
“去給我備馬,所有人都不允許輕舉妄動,如果天黑前完回不來,就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執行。”
越是到了緊要關頭,越能顯示出一個人的能力水平。祝海聽到了吩咐,只是默默點頭,冷靜說道:
“我會的,大人此去……..要不再帶上幾個人吧,畢竟這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的要緊事。”
穆星河卻微笑著說道:
“沒事兒,我就算是帶人,到該走的時候還是留不住,要是我不該死,那就算是一個人,也不會有事。怕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去。你們在這裡等命令吧,我現在去皇宮。”
不等眾人再勸,穆星河已經邁著大步出門而去。
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外,正好看到站在門外看著這個院子發呆的古笑歌,穆星河只是微笑,不說話從她身前略過。
身後卻突然被人緊緊抱住,穆星河的後背身體器官大小判斷出這是個女人。還不等穆星河說話,卻聽到了古笑歌的聲音:
“穆星河,我看到那皇宮的太監進出,你要小心啊,不許出現什麼危險情況。”
說完,竟莫名其妙的扭頭就跑開了,像是辦錯了事的孩子。穆星河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馬背上,穆星河已經不敢再去想古笑歌為什麼抱著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此時的他,要面對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想了那麼多辦法,甚至佯裝受傷,就是為了不回京城,就是為了不見皇帝;可現如今,自己卻還是這樣乖乖的回到了京城,也單槍匹馬的來到了皇宮,去見皇帝。
穆星河心裡也沒數,所以悄悄地將火銃藏在了自己大腿邊,腰間掛著的寶劍也格外醒目。雖說這兩樣東西不能抵擋住皇宮內那些成百上千的高手,卻也聊勝於無,總算是能夠穆星河在心驚膽戰中一些慰藉。
很快,穆星河已經在京城內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皇帝的寢宮門外。
“駙馬爺,還請您把佩劍解下了,這也是規矩,希望駙馬您能夠配合。”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魁偉,面色紅的發黑的中年男人,穆星河可以明顯感覺到,這個不是簡單人,武功甚至不低於自己,可奇就奇在這個人自己居然以前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雖然心裡納悶,可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因此慢下來,穆星河將腰間的佩劍取下,交給了那中年男人,順便玩笑著說:
“這個可是我穆家的家傳之寶,你可別給我搞壞了,如果它出了什麼差池,我可跟你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