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僵持了一個時辰,馬車也被眾多騎兵圍著走走停停,實在沒有辦法的顧雨只好說道:
“這樣吧,我們和那些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交界處,等咱們的人接應了,然後再把這三個人都給放了,畢竟再找這麼好下去最多也就是個魚死網破的下場,要知道,在廣湖城內,那麼多人還在等著我們勝利歸來的好訊息呢,可現在搞成了這個樣子,如果再亂來,咱們不光是自己身亡,就連我們玄武帝國和穆大人也要受到影響,這樣是不行的。”
對剛剛自己行為也有點後怕的甲一冷靜下來說道:
“這,也是,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他們又不肯讓我們離開,也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的就把這三個人帶走,這樣吧,顧大人,你先去和那些人談一談,能夠談成固然很好,如果談不成的話,那就沒有別的話,我們幾個就是拼死,也會保住您的,等到危機時刻,您駕馬車離開,我們幾個在這裡和他們魚死網破,有火銃和身上的鎖子甲,相信可以替你贏得一些寶貴的時間。”
顧雨不再說話,只是攥緊了拳頭,探身出了馬車,高聲道同那些已經亂了的羌國騎兵們交涉。片刻的交談,有聲嘶力竭的吼叫,又有循循善誘的感覺,雖然甲一等人聽不明白,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這顧雨真的是在用心為眾人博得生機。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天氣下,狹窄的馬車內,眾人皆是熱汗淋漓,可甲一縱然是汗如雨下,依舊是一手緊握火銃,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馬車外那群羌人的變化,除了是不是用手擦去眼角上的汗水之外,保持的姿勢都沒有動過。
半晌過後,顧雨在馬車外點點頭,一頭倒在了甲一旁邊,被嚇壞了的甲一連忙進顧雨扶了一把,快速的檢查著顧雨身上是否有暗器之類的東西。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太熱了,”顧雨有氣無力的嘶啞聲慢慢傳來。
隨後,顧雨又接著用滄桑嘶啞的喉嚨說道:
“現在,他們已經同意了,在兩個邊境交換人,到時候,咱們離開,他們回去,你去看看,他們是不是已經列隊在兩邊了,咱們的前面已經沒有人阻攔了吧?”
甲一聞聲向馬車外看去,稀稀落落的幾排騎兵已經讓出了一條道路,雖然偶有質疑凌亂,但這條路已經夠自己這一輛馬車平穩經過。
不敢遲疑,甲一連忙安排人開始駕馭馬車,想著趕快走到兩國交界處,這樣才可以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這一方的手裡。
馬車緩緩而動,而四周傳過來的馬蹄整整齊齊的踏地之音也從未停止,在被甲一拿著水壺灌了幾口水後慢慢緩過神來的顧雨看向前方,心中無限感慨,於是說道:
“甲一,你現在肯定有聯絡穆大人的方法吧?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會隨身帶著信鴿,來給穆大人寫個信吧,讓他也好有個準備,萬一咱們一回去,那邊境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到時候咱們可就沒有辦法了,又不能把這三個人給帶回廣湖城。”
甲一聞言點點頭,從自己後腰處取出一個水壺大小的信鴿,對顧雨說道:
“大人,你想說什麼,我用獨有的方式告訴穆大人,這樣可以保證此事的絕對安全,不會被別人看破。”
揉了揉鼻子,顧雨說道:
“穆大人鈞鑒,已找到敵八千騎兵,與主腦郡主談判未果,在危難之際,只能將羌國兩將軍及郡主作為質子,相約邊境交接,十八日左右能到,望大人擇機處斷。顧雨。”
隨著顧雨把話說完,甲一也將拿著一張信紙,使用小針在紙上紮了數十個密密麻麻的小眼,直到最後一點,甲一想了想,似乎又加上了一句話,這才將信紙收起來,綁在鴿子腿上的信筒內。抱起鴿子乘人不備將鴿子放走。
直到看到那灰撲撲的小鴿子已經遠離人群,飛向廣湖方向,甲一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顧大人,我在後面加了句此事事我引起的,我不能讓您來受委屈,這件事情如果穆大人將來怪罪,那就讓他來怪罪我好了,反正我現在也都習慣了。”
顧雨看出來這傢伙是多刻了幾個字,見甲一這麼坦白,顧雨也不好再過分責怪,只好說道:
“好吧,沒事了,咱們這六個人,趕快看好這些人,希望鴿子可以快些到達廣湖,交到穆大人的手中,這樣他也好快速的掌握動向,也可以隨時安排人來接應我們,哎,都是我們的錯,沒有預估到形勢,也是對自己太自信了,這才導致了此次的失敗,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哎,穆大人此刻說不定還盼著我們的好訊息呢,有好多將來的計劃都是基於我們這個計劃可以成功為前提的,現在我們這個前提沒有了,不知道廣湖周邊的受災的老百姓都該怎麼辦啊。”
第一次見到如此悲傷的顧雨,甲一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規勸著說道:
“哎,大人。這麼多人看著你呢,你要堅強起來啊,不能頹廢,我們還都等著你來教我們做大事呢,這次也是怪我了,這麼衝動,所以才會這麼衝動的做事,現在我就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木已成舟,我們只能想想怎麼將計就計,”
悲傷的顧雨也只能點點頭:
“我的問題,是自己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所以才會有這些事情,不過,最令人納悶的就是這羌國沒有人了嗎,怎麼會偏上一個女人來做這種打仗的事情,真是的,難道這羌國國王都是隻相信自己家的人?還是一個不喜歡使用男人的國王,他真的是挑了多人,最後呢,還是透過了。這些事情。都讓咱們幾個碰到了,這能怪我們嗎,要怪也只能怪咱們幾個太倒黴了,或者說,要感謝羌國出了這樣一個不講理,比男人還渾的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