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大軍攻至武陵城下的訊息,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傳到了城內。
城內副使王逵舉事,節度使劉言下落不知,生死不明。本來這幾日城內就人心惶惶的,這下子更加是人心思變起來。無數的流言紛飛,甚至有的說,那城外的大軍根本就不是什麼南唐軍,而是節度使劉言大人的冤魂未散,從地府裡面向閻王爺借兵,領了一支隊伍全部白衣白甲的,打著白幡前來複仇。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城中一時間信者無數……
王逵府邸——
周行逢、潘叔嗣、張文表這幾個王逵的義兄弟得知了城外南唐大軍殺到的訊息便一齊的著急忙慌的趕到了王逵府邸,準備共商要事。
當王逵得到下人的通稟從後堂出來,外面這幾個義兄弟都已經坐定了,只等自己。
縱使在後面已經用冷水敷過了面,王逵也難掩自己此刻心中的慌亂。
這幾個弟兄見到結義兄長出來,都趕緊的起身問好。
“諸位兄弟,請坐。”王逵先招呼各人坐下,這才開始進入了正題。
“諸位弟兄,想來大家都知道這城外發生的事了吧,沒想到這來的太過突然,完全沒有預料到。”
眾人臉上也都是一片愁雲,本來想趁著南唐軍還沒有動作之前,殺了劉言拿下朗州再與南唐討價還價,結果現在不僅節度使劉言死不見人活不見屍,這城內忠於劉言的人還在蠢蠢欲動,而這外面南唐軍說到就到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張文表作為這幾兄弟裡面最衝動的,直接起身便問道:“大哥,如今兵臨城下,是戰是和,你總得拿個主意吧。”
王逵並沒有答話,而是轉身看向了周行逢,這幾個人裡面,也就數這周行逢最穩重,現在的希望也就寄託在他的身上了,“行逢,怎麼現在手裡有多少兵馬?”
本不願出頭的,但是沒想到就這樣直接問到了自己,周行逢無奈只得起身道:“大哥,咱們現在城裡本有四千人,剿滅劉言之後,接收了劉言一系約千餘人,剩下劉言一系不聽咱們調令的約有兩千人,這次潘團練帶了五百嶽州的團練,城內咱們能調動的了的人全在這了。”
這個情況可不容樂觀,城裡能調動的約五千來人,還有兩千人正在對自己虎視眈眈、蠢蠢欲動。而外面南唐大軍已然殺到。
出兵抵禦,那簡直就是在痴人說夢,自己手底下這點人有幾斤幾兩,那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城破是遲早的事。
王逵負著手在這堂內來回的走著,不發話,眾人也只能是在這乾坐著。
潘叔嗣身為嶽州團練使,此番帶著本部人馬跋山涉水前來朗州支援,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但是這忠心耿耿不代表著願意自己就這樣為這朗州送葬。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拍桌案起身道:“大哥,不是愚弟膽怯,只是現在大勢所驅,南唐大軍勢如破竹,這馬家天下已經覆沒,我們也沒必要再固守了,降了南唐也不是不可能的,咱們手下尚有數千軍馬,若是降了,南唐也要顧忌咱們這人馬,必然會開出高官厚祿。”
現在的王逵畢竟不是歷史上那個武安節度使,只是劉言麾下的一員戰將,沒有獨鎮一地,自然對於這朗州,雖然垂涎但也並非不可失去。潘叔嗣的這一番話,在這些義兄弟的心中都泛起了漣漪。
降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一番商議之後,眾人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降並非不可降,但是一定要降得有價值。
直接這樣,一箭不發,兵不血刃的就開城投降,自然是不能夠的,必須要能夠將利益最大化,這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