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賊子野心?
我所圖甚大?
看到這段話的時候,阿史那·社爾雖然是為了試探突利可汗的態度,但心頭怒火也實實在在的是冒得十丈高啊。
你李懷仁這是完全不講道理啊,比我這個你們漢人口中的胡蠻還不講道理啊!
難道每次不都是我吃了虧,你佔了便宜嗎?
難道去年不是伱親自生擒活捉了我嗎?
難道我反戈一擊,殺叔稱汗,不是被你李懷仁逼得嗎?
到頭來是我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引兵來犯,反而是你恨我恨的理所應當?
難道不應該是我恨你嗎?!
這信口開河、胡攪蠻纏、無風起浪的能耐,也難怪攪得五原郡大亂,攪得草原一片紛爭。
帳內漸漸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沒開口,只阿史那·社爾沉重的喘息聲不時響起,最讓他忌憚的是信中最後一段話。
那段話只有一句話,若君心有猶疑,今日可汗旗分立,當知小弟誠意。
要知道昨日兩面汗旗是立於一處的……阿史那·社爾眼角餘光掃過去,猜測突利可汗在想些什麼。
良久之後,突利可汗勉強笑道:“看來李懷仁的確求勝心切。”
“不錯,你我攜手,即使地勢狹窄,唐軍也難以速勝。”阿史那·社爾情真意切道:“故李懷仁意欲離間。”
突利可汗點頭贊同,“汗旗還是立於一處吧。”
阿史那·社爾心裡一鬆,但隨即臉色微變,沉吟片刻後道:“或可明後日分立……”
突利可汗精神一振,“即刻傳令,大軍彙集?”
“嗯。”阿史那·社爾咬咬牙,“他李懷仁如此雄烈,自然要給他這個機會!”
此時此刻,唐軍中軍內,李善笑著搖頭,“頡利可汗已死,鐵勒九部有割據之像,阿史那一族漸有衰勢,社爾與什缽苾雖非雄才大略之輩,但也非尋常胡人可比,陣前離間,就算兩人起隙,相互提防,也必不會調頭舉刀相向。”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溫彥博贊同道:“去歲朔州,突利可汗坐視,頡利可汗終致大敗,這一戰使突厥元氣大傷,更讓鐵勒諸部有不臣之心。”
李善沒再說什麼,只向北方眺望,今日從天亮至今,兩軍對峙,只有遊騎來回穿梭,不時有小規模戰事,但雙方均未大動干戈。
收回視線,李善瞄見不遠處的臨濟縣公闞稜,數百粗壯大漢正在那歇息,那是闞稜組建的陌刀隊,這兩日闞稜再次從軍中挑選,陌刀隊擴建到八百人了,這是一支在關鍵時刻能改變戰事走向的強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