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極宮,李善和蘇定方小聲討論了幾句,後者很確定的告訴李善,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發現任何徵兆……自己更沒有媚上!
李善半信半疑……相信是因為歷史上的蘇定方堪稱名將,但真的不會做官,不然也不會等到唐高宗登基才有用武之地。
疑心是因為今日李淵對蘇定方的態度……相當的看重啊。
我花了多少心思,又是棉襖又是製冰才到現在這個地步……你蘇定方這麼簡簡單單的就……真的沒有媚上嗎?
對李善的坦然直言,蘇定方狠狠回瞪了眼才快步走去。
“哎哎哎!”李善在後面還喊了幾句,司農寺和左武衛都在承天門大街的東側,還能一起走一段呢。
可惜蘇定方腳步快捷,一轉眼就進了門……你還不擅長媚上,噢噢,你只是略懂而已!
李善索性放緩了腳步,慢慢向前踱去,路面早就清掃乾淨,不過屋簷牆頭依舊積雪,看上去別有趣味。
還沒走到司農寺門口,李善嘴角動了動,行禮道:“伯父。”
崔信站在中書省門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前幾日又……”
“大雪阻路,難以出行。”李善隨口解釋道:“以後住在延壽坊就方便多了。”
崔信臉一黑,你就這麼想早早住到延壽坊那宅子裡去?
“李家那邊傳了訊息來。”崔信不耐煩的說:“定在二月初四。”
“二月初四?”李善一怔,“是定方兄?”
“嗯。”崔信點點頭,他才不管這些事,只不過前幾日大雪阻路,又不是什麼急事,才拖到今日……呃,當然還有些其他原因。
“昨日稚圭送來個匣子。”崔信看似隨意說:“別又弄什麼馬鞭!”
李善還在想呢,自己昨晚都和蘇定方說好了出任贊者了,隨口回答道:“妹妹贈以染雪梅枝,小侄回贈兩句殘詩而已。”
“怎麼又是殘詩!”崔信不滿的訓斥了句,“且吟來聽聽。”
李善神情有些古怪,你不會去問你女兒啊?
崔信也是沒辦法,女兒這次不肯開口……而李善可能沒有考慮到他帶到這個時代的那些詩文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力。
古人寫下的詩文,流傳到後世的太多了,但真正能留下名號的太少太少了……李善畢竟不是歷史專業,也不是古文專業,他能記得住的,哪一首都是名垂千古的名作。
隨著時間的流逝,李善抄來的那些詩文簡直就給他塑了金身,這幾個月來,稍有名氣計程車子入京後大都會透過某些渠道甚至直接跑到日月潭登門求見。
崔信也是個文人,還是個喜歡吟詩的文人,女婿又有新作,昨晚就熬的心癢癢了。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崔信重複了一遍,“倒是直白……”
說到一半崔信就住了嘴,他突然想起是女兒先贈染雪梅枝,李善才以殘詩回贈……難怪女兒不肯說呢。
以詩喻人,但不管是雪還是梅枝,的確都不好外傳……女兒面板白皙如玉,最近又在跟著妻子學香。
崔信斜著眼睛瞥著李善,又是白又是香,你小子眼神不錯,鼻子也挺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