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了這事,許重熙只能一直指責柳嬤嬤不該這麼做。
“論身份,老奴亦是照顧了太子殿下二十年的嬤嬤。若是老奴以下犯上,老奴甘願領罰。”
柳嬤嬤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絲毫不為許重熙的話所動。
可許重熙又怎會真的因為此事罰她,若是真罰了柳嬤嬤,傷了自己同柳嬤嬤這大半年的主僕情分不說。照煦殿的婢子們,也怕是都要心寒。
“阿姐,是柳嬤嬤做事莽撞了。你讓清溪,別往心裡去。”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太子妃替嬤嬤給一個婢子道歉?說出去怕是會讓天下人恥笑,許重熙也是要臉面的人。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看魚情看水情。太子妃都這般說了,妾身若是不依不饒,接著計較下去,怕是不知趣兒了。”
“許良娣的婢子不懂皇室的規矩,老奴日後定會悉心教導著,直至清溪姑娘學會為止。”
許依華嘴唇一抿,心生不快。
見兩人針鋒相對,許重熙又忙來打圓場,“時候不早了,該去給母后請安了。”
這鬧劇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去鳳儀宮的路上,許重熙看著阿姐不高興,絞盡腦汁的想出了幾個問題來緩和氣氛。
“阿姐,清音閣裡的那衣衾用品,可還合你的心意?我知道你不喜歡什麼,特地讓叮囑過下人了。”
“有心了,多謝太子妃。”
許重熙依舊是輕描淡寫的回了句,臉色還是那般漠然。
“阿姐何必與我這般生分?”
“尊卑有序,您為正妻,我為妾室,逾矩不得。”
說這話,便是在打許重熙的臉了。誰又不知,若是無那個變故,許依華才是這個太子妃。
許重熙知道,阿姐這麼高傲的姑娘,如今做了妾,肯定是心中多有不滿。
躊躇著要再說些什麼,好討阿姐歡心些。
“阿姐,我那兒還有些螺子黛。我用不到,回去讓燭影給你送過去。”
“妾身還比太子妃年長几歲,如今已是人老珠黃了,哪裡用的上那麼珍貴的物件兒。用了,也不過是暴殄天物罷了。”
許依華漫不經心的扶了扶鬢邊的步搖。
“歲月從不敗美人,阿姐美貌如初。”
許重熙是想哄許依華的來著,想著去誇她好看,應當是會高興的。
“做妾,是免不了以色侍主。”
許重熙被噎的說不出來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更害怕自己又說了不中聽的話,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