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門,何蓮月便急著拉過許重熙問:“熙兒,你這脖子是怎麼了?”
“阿孃,是我指甲太長,不小心撓到了。”
許重熙整了整領子,不願意再讓阿孃看見自己尚未好全的傷疤。
“胡說!即便是撓到了,怎麼可能這麼大的一個口子。”
何蓮月心疼不已,只是說著話,眼淚就要掉下來。
“阿孃,已經好了,你莫擔心了。”
許重熙手附在何蓮月手上,安慰著,一臉的輕鬆。
“你是阿孃的女兒,阿孃怎麼可能不擔心呢?你跟阿孃說,隨太子行臨安路上,可是出了變故?”
何蓮月拿出帕子,不住的抹眼淚。
自己和夫君捧在手心上的女兒,如今竟還有了性命之憂。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阿孃就不要再追問了。”
許重熙目光暗淡了下來,眼裡泛起了薄霧。
本來她自己只是被嚇得心悸,做了幾日的噩夢而已。
可如今被阿孃這麼一心疼,情緒倒是一下子有了宣洩點,委屈的不行。
“阿孃,我一點兒都不想嫁給徐紹宸。”
聲音帶著哭腔,幾度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阿孃,知道。”
何蓮月內心更是自責,這可是她的掌中嬌,心頭寶啊。
女兒如今做了太子妃,表面上風光無限,私下裡的日子,竟這般難捱。
何蓮月也知道自己女兒是什麼樣子,本性善良,生來活潑開朗,不拘小節,最不喜被約束。
皇宮幽閉,壓抑至極。人心更是隔著肚皮,能推心置腹的人,寥寥無幾,熙兒她又怎麼可能會適應。
許重熙又年幼時長於鄉野,單純至極。
何蓮月和許昇,從來沒讓她接觸過什麼外面的勾心鬥角。
還是許昇擔憂女兒沒什麼心眼兒,日後會被人所騙,在許重熙還不識幾個字的時候,許昇便口傳心授了不少史記故事。
從西楚霸王項羽的鉅鹿之戰,到大司馬驃騎將軍霍去病的漠北之戰。
從唐太宗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到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杯酒釋兵權。
許重熙所學,已遠超一個尋常世家女子應該學的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