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沐浴更衣,許重熙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問這水溫可還適宜,問主兒可是泡好了?
均沒得到許重熙的回應,好端端的一個人,那麼活潑的許家二小姐,如今竟成了這個樣子。
這太子妃,不做也罷。
只是這話燭影只敢在心裡抱怨著,可不敢在許重熙面前說。
否則,主兒怕是會更難過的吧。
“主兒,奴婢給您換個髮髻,戴上步搖冠吧。”
為了不惹人懷疑,許重熙特意梳了個極為老氣的髮髻。
還是沒聽到許重熙回覆,燭影只好默默拆開了髮髻,小心翼翼的梳著。
怎麼能不換呢,今日除夕夜,還要進宮參加家宴。
燭影出現在東宮照眗殿,許重熙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連她都能一路被矇騙著回了聖京城,更不必說燭影又經歷了什麼。
“燭影,你可來得及回許府?”
許重熙突然開口道,問的並不算太直白,但燭影心裡肯定跟明鏡兒似的。
“太子殿下知道奴婢回了聖京城,特地派了吳侍衛前來碼頭接我。奴婢也是直接回了東宮,沒來得及。”
東宮耳目眾多,燭影說的也含蓄了點兒。
“太子果真是思慮周到,貼心的很。怕本妃出危險,還特意在臨安,安排了人手。”
銅鏡中,許重熙的眼神變得複雜而微妙。
這其中變化,竟給了燭影一種陌生的感覺。
“主兒,您可莫要動怒啊。”
燭影心驚膽戰,生怕許重熙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本妃不氣,不動怒。”
像是對燭影說,又像是在勸說自己。
親手將皇后賞賜的金環玫紅色寶石耳環戴上,過年嘛,不就是圖一個喜慶嗎?
皇家人向來看中這樣的日子,自己身為太子妃,也得適應不是嗎?
燭影梳好了髮髻,又將步搖冠給許重熙戴上。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怎麼總覺得略有不足呢?還少了些什麼。
“本妃總覺得顯不出典雅華貴來,再插上幾個金髮釵吧。”
“主兒,您不是說戴的太多,頭會被壓的疼嗎?”
照顧許重熙多年,燭影知道許重熙向來都不喜歡頭上戴太多東西,有幾個喜歡的便足矣。
如今一反常態,要多戴幾個,倒是讓燭影有些捉摸不透了。
然而,許重熙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燭影詫異的不得了。
“今兒是除夕夜,怎麼能不隆重些呢?”
說這話時,許重熙言笑晏晏,神色明媚了起來,顯得精神奕奕, 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