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熙知道皇后什麼意思,只不過許是她太俗了,看不出來什麼骨相,只覺得皮相不錯便夠了。
“母后,婉娩已有身孕,兒臣今日來是想為她求一個偏房妾室的位分。”
“本宮可聽說,這侍妾是樂妓,出身賤籍,按照規矩,是該以婢妾身份入府的,如今為何是侍妾?”
“婉娩機敏,琴棋書畫,詩歌茶酒花,都精通一二,略知三四。王爺甚愛之,地位自然該高些。”
“抬舉她為侍妾,本宮可以不計較。如今你竟又想升她的位分,只是有了孕,就想由侍妾變成偏房?”
許重熙被皇后堵的說不出話來,平時能言善辯的婉娩,也啞巴了起來,一句話不說。
“這,自古母憑子貴,長子的生母,身份自然不能太低了不是?”
“能生個庶子再說吧,若是個庶女,只能封個陪房。”
眼看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許重熙只能做罷。
本來許重熙覺得也沒多高的位分,皇后應當是會同意的。
本想著藉機討好婉娩,日後也好讓她配合去玊寧王府。
誰知道現在竟又到了這種境地,從鳳儀宮出來後,婉娩還白了她一眼,心中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若是換了平時,她婉娩敢這般不敬,她非要賞她幾十個掌嘴不成。
心中有苦說不出,凡是皆要忍,更要退一步。
回到王府後,婉娩還得寸進尺的朝許重熙冷哼了一聲。
許重熙實在是快裝不下去了,這麼憋屈的事兒誰能忍?
回和熙殿時,餘光突然瞄到了柳嬤嬤一旁站著的,許重熙心生一計。
“柳嬤嬤,你作為皇后身邊兒的人,可知道皇后喜歡什麼物件?”
既然沒辦法討得皇后歡心,那就投其所好,估計會好一些。
“王妃,我怎會是皇后身邊兒的人?我是王府的嬤嬤。”
“你不是皇后的心腹嗎?”
“王妃,”柳嬤嬤說著話,突然跪在了地上,驚慌的說道;“您莫要胡說,老奴自幼為恭慶皇貴妃的婢子。照顧王爺二十年了,從來都不是皇后的人,求王妃明鑑。”
“什麼?”
許重熙瞠目結舌,不是皇后的人,可明明……
好你個徐紹宸,居然騙了我。
回到殿裡,還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一天連生三回氣,還一回比一回氣。
不過,許重熙冷靜下來又突然想到柳嬤嬤方才說的,恭慶皇貴妃?想來,應當是已故晴妃的諡號。
許重熙向來對後宮記載的事沒什麼興趣,看的也少。即便是阿爹編纂的,許重熙也不願意看。
如今,倒是又突然好奇了起來,這徐紹宸的生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可是現世史書的具體內容,都不能於現世公佈。想看?怕是要等到皇帝駕崩之後了。
若干年後,許重熙終於看到了記載有許重熙生母的史書。
史書記載;
恭慶皇貴妃,陸氏,滄國太初十二年生。天福七年,被時為滄國柱國大將軍的徐恪納為側室。
天福八年,生九皇子於東洛,後空求以三年,久病不得治。
靖軒一年一月二十被立為晴妃,行冊封禮。同年三月初七薨逝,享年二十二歲,葬於嘉裕妃園寢。
帝念其生九皇子紹宸,又性協溫恭,儀嫻淑慎,追封其為恭慶皇貴妃。
寥寥幾句,概括完一個妃嬪的一生,竟有些可悲。可是,又有誰會可憐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