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憑無據想憑著一條人命誣陷湛非魚,在丘大人明顯偏幫的情況下,這條路肯定行不通。
除了最開始咬舌自盡的青年外,其餘的死士都不再開口,也沒有再尋死。但沒有嚴刑逼供,想要讓這些死士招供也絕無可能。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在榴縣官道截殺湛非魚是事實。”丘大人冷聲開口,曹副千戶等人都是人證。
而且湛非魚的馬車離開榴縣縣城後,朱縣令包括韋縣丞、程縣尉,甚至榴縣的其他勢力也都派人沿途尾隨,有些甚至提前去了官道等候。
這些人也都是人證,所以給這些人定罪只是時間問題。
“佘指揮,你可有意見?”丘大人銳利的目光看向坐在下首旁聽的佘指揮,按理說該是三司會審,按察司葛大人本該是主審。
但此案丘大人的態度明確,佘指揮也不得不避其鋒芒,葛大人就順水推舟的推了這主審官的差事。
“下官沒有異議。”佘指揮神色冷漠的回了一句,說到底還是這些人沒用,若是成功刺殺了湛非魚,即使入罪也值了,偏偏湛非魚好好的坐在這裡,這些人連同蔡之元都摺進去了。
丘大人行事一貫溫和,但這一次卻以雷厲風行的手段,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刺殺湛非魚的這些死士再一次被關到了牢房裡。
至於蔡大人想要用情報有誤來推卸責任是行不通的,丘大人沉聲開口:“把蔡之元看押起來,這十二人一同拿下!”
真正要定罪還得等回到黔中府,但俗話說的好牆倒眾人推,不說蔡大人這些年結下的仇敵,就說這議事廳裡,殷同知絕對會落井下石,藉機把蔡大人徹底摁死。
徐千戶、朱副千戶和曹副千戶也是同樣的謀算,之前有佘指揮護著,他們自然不敢“以下犯上”,但這一次雙方已經結了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那肯定是要下死手不讓蔡大人翻身。
兩刻鐘之後。
看著明亮陽光下飛馳而去的一行人,曹副千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把抹去臉上的汗珠子,“這些祖宗總算是走了!”
平日裡自己穿著官服還人五人六的,今日才知曉,在這些祖宗面前,自己這個從五品的副千戶算個屁啊,差一點就被人當蒼蠅給捏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等著吧,這事才開始,後面有的亂。”朱副千戶拍了拍曹副千戶的肩膀,半眯著眼沉思著,看來自己一會得修書一封送回朱家,黔中道估計要變天了。
徐千戶沉著臉沒開口,一直目送著遠去的車隊,直到馬蹄飛濺而起的塵土都消散不見了,這才緩緩開口:“不管如何這段時間一定要約束好下面的人,被牽扯進去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蔡之元就是最好的例子,昨日還是指揮司四品僉事,今日便成了階下囚,日後一旦被定罪,輕則流放,重則砍頭。
馬車裡,丘大人任由何暖給自己把脈,溫聲道:“歲月催人老,早上這一顛簸,這身子骨就受不住了。”
何暖眉頭微微蹙起,她對醫理也算精通,但和真正的名醫相比卻還是差了一大截,本來給丘大人把脈只能算是請個平安脈,畢竟丘大人也是為了小姐才從黔中府快馬加鞭的飛奔到衛所。
但此刻感覺到指尖下強勁有利的脈息,再看著面色紅潤,眼中透著神韻精光的丘大人,從診脈的情況來看丘大人的身體比一般文官要強健很多,但丘大人騎馬疾馳後卻感覺到疲倦,這就自相矛盾了。
“奴婢醫術不精,大人的身體並無大礙。”何暖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卻抓不到頭緒。
丘大人溫聲一笑,“好幾年不曾騎馬,生疏了不少。”
大慶朝的文人都精通君子六藝,丘大人為官多年,出行都是乘坐官轎,再者畢竟是知天命的年歲,騎馬顛簸造成身體不適太正常不過。
湛非魚看了一眼何暖,想到當日在鑲武縣丘老先生對自己的指點,“阿暖,丘大人身體是否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