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驚恐的喊叫聲響起。
就在重光剛反扭住陳飛的手臂時,他身體痛苦的抽搐起來,烏黑的血液自嘴角流了出來,卻是咬碎了隱藏在口中的毒丸自盡了。
“大人……”陳飛左手向著陳縣令的方向伸了伸,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卻是死不瞑目,只是即使死了,這雙眼看的還是陳縣令。
“死人了!”有膽小的讀書人再次發出驚慌的喊聲,實在是中毒而亡的陳飛面容太過於痛苦,眼珠暴凸的猙獰模樣,著實讓他們嚇的夠嗆。
“肅靜!”裕親王一拍驚堂木,怒視的大呼小叫的幾個讀書人,小魚一個八歲小姑娘都不怕,他們這群大老爺們還嗷嗷的叫喚,丟盡了男人的臉面!
湛非魚回過神來,隨後向著劉謇看了過去,卻見他還是那陰沉刻薄的模樣,沒有震驚也沒有成功陷害陳縣令後的得意,氣定神閒的好似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察覺到了湛非魚的情緒變化,顧輕舟安撫的拍了拍她肩膀,劉謇畢竟是二品大員,這點養氣的功夫都沒有,那真的是白活了這一把年紀。
陳渭彬倒也沒慌亂,下跪請罪,“還請王爺明鑑,此案和下官無關。”
“陳縣令,你說無關便無關嗎?”秦家主悲慟的怒斥,隨後跪在地上對著裕親王磕頭道:“還請王爺明察。”
裕親王沒理會親家主,冷聲對重光命令道:“人死了,屍體還在這裡,先提取指印。”
“屬下遵命。”重光正惱火著,他也沒想到陳飛竟然在口中藏了毒,這人一死,只怕線索就徹底斷了,關鍵他臨死前還拖陳縣令下水!
或許是陳飛的死狀太過於恐怖,或許是裕親王的怒火太過震懾,公堂內外此刻一片安靜。
重光親自提取了陳飛的指印,又和墨條上顯現的指印進行了詳細的比對,“啟稟王爺,陳飛的指印和墨條上的清晰的這一枚符合,但和墨條頂端的指印不符。”
其實這也正常,陳飛是偷換墨條的人,所以他的指印會留在墨條上。
但墨條上還有五六枚有點模糊的指印,頂端的指印卻清晰,這必定是研磨墨條的人留下來的,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總不能拿全新沒用過的墨條來置換。
等重光說完後,顧輕舟似笑非笑的看向劉謇,聖上為了新的製鹽法子,直接對裕親王、劉謇下了口諭,他們是快馬加鞭的趕來上泗縣,帶的只有侍衛,沒有僕人小廝。
到達上泗縣之後,劉謇使喚的下人是仝同知安排好的,所以這研磨的活不會是侍衛乾的,更不可能是仝府的小廝。
當然,以顧輕舟對劉謇的瞭解,劉大人官架子十足,也不可能幹這種下人的活,那麼醉可能做此事的只有劉謇的幕僚,此人很神秘,是劉謇的心腹,又是個文人,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
雖然裕親王暫停了審案,不過一眾讀書人倒沒有之前那麼情緒激烈了,至少已經查清楚萬雲浩被毒殺的真相,至指使小旗陳飛的人多到底是誰,還得繼續調查。
“怎麼?為陳縣令打抱不平?”馬車裡,顧輕舟笑睨著繃著小胖臉的湛非魚,果真是個心軟善良的小丫頭。
看著馬車車窗外倒退的街景,湛非魚蔫蔫的開口:“只是感覺劉大人此舉太噁心!”
“哈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謇要釘死陳渭彬,又何嘗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顧輕舟這話說了一半,“王爺報仇的機會或許來了。”
湛非魚情緒波動有點大,一來是她沒想到殺人兇手會是陳飛,二來是為陳縣令擔心。
此刻冷靜了,湛非魚凝眉思索著,眼睛一亮,聲音都歡快了幾分,“老師你是說劉大人要殺人滅口了?”
今日重光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取了指紋,又把墨條頂端的一枚指印描繪下來存案了,只要找到指印的主人,就等於找到研磨的人,而這個人必定是劉謇的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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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紋粉:現在是硝酸銀的的指紋粉來提取指紋,不過查了一下,沒辦法在古代合成硝酸銀,就用化妝用的脂粉代替了,古代越是昂貴的脂粉越細膩,暫且充當指紋粉,算是杜撰了。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