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地方都有好酒,朝歌城有白鶴樓,青坪鎮自然也有,這裡最好的酒在春風小館,整個鎮子的數萬人但凡有什麼大事或是招待貴客都會去春風小館訂幾壇酒。
價錢不便宜,但絕對是物有所值。
陸海棠此刻就坐在春風小館對面街的路邊攤上,喝著老闆夫婦小兩口自家親手釀的果酒,很淡,還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味道微微發苦,無論如何也和好喝兩個字沾不上邊。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攤子上的顧客大多數是鎮子上做工的苦力,平日裡不捨得買貴酒,就只能坐在攤子上,聞著對街春風酒館的酒香,嚥著這廉價的果酒。
陸海棠很窮,因為他在朝歌城向來是不需要花錢的,自然也就沒有存錢的習慣,可這裡是青坪鎮,沒有人認識他,因為老闆的存在,他那張好看的臉又不能在老闆娘那裡抵酒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在青藤園與寧北分別的時候沒有要下幾張銀票,弄得自己現在就連晚上住在哪裡都是一個問題。
“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喝這麼差的酒,只怕再好的心情也變壞了。”
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果酒特殊的酸澀味道讓他的臉皺成了一團,不停地吧唧嘴嚥著唾沫,想要將口中殘存的酸味咽的乾淨些。
青坪鎮真的是個很小的鎮子,平日裡基本上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因為某個原因,朝廷上對於陸海棠的通緝令也沒有貼到這裡。
街上行人不多,大雪紛飛裡每個人都緊著身上的衣裳,客人也都陸續離開,老闆娘拿著一張溼毛巾在擦桌子,一雙手被凍得通紅。
陸海棠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最見不得姑娘受罪,尤其是老闆娘年歲不大,徐娘半老正是最風韻猶存的時候,看到他不停皺眉,很是心疼。
老闆是個憨厚人,話不多,顯得有些木訥,膽子也不大,平日裡這個攤子上的大事小情全靠他媳婦做主,但此刻見到這麼好看的一個男子總時不時盯著自己婆娘。
他站不住了。
手裡提這個切菜的菜刀就在兩人之間來回溜達著,餘光還是不是瞥著陸海棠,手上的刀越握越緊。
老闆娘面色微紅,她從未見過陸海棠這樣好看的男子,一顆心如同小鹿般蹦跳了起來,恨不得一輩子都盯著那張臉看著不動。
見到自己相公總在二人中間搖晃,時不時地擋住視線,頓時勃然大怒,猛地將毛巾摔在桌子上,大罵道:“你個死人頭不去招呼客人在這裡晃什麼晃?這麼大的雪要是沒人就早些收攤子回家,榆木腦袋一輩子也不開竅。”
老闆一張臉憋得通紅,手上的菜刀握的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悶著頭收拾起了攤子。
老闆娘臉上的怒火頓時消散,衝著陸海棠露出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微笑。
“想不到老闆娘家教如此嚴格,實在是讓人欽佩。”
陸海棠拱了拱手,滿臉的敬佩之色。
“公子說的哪裡話,奴家平日裡可不是這般模樣。”她挽起袖子,露出潔白的小臂,抬手擦了擦額頭那並不存在的汗水,衣領微微敞開,脖頸若隱若現。
老闆黑著臉,用菜刀砰砰的剁著案板,驚的攤外風雪不敢落下。
也驚的陸海棠心驚肉跳,暗道這老闆雖其貌不揚,但卻是個修行高手,頓時不敢在繼續搭話,對著老闆娘笑了笑後就轉了個身看向了街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