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軍很苦。
苦的不是環境,平心而論,在神朝與妖國之間這段邊境的景色談得上很好,青山綠水,花草林徑,尤其是清澗城前一望無際的美麗平原,如果沒有戰亂的話,那麼這裡一定是那些喜歡隱居和遊山玩水之人的最好去處。
邊軍苦的是命,世代守護,不停死去的命。
就像是朝堂上很多人包括就連寧北也想不通陸海棠為何會答應邊軍的請求,可實際上甚至就連鄭行文自己也不清楚陸海棠為何會同意的那麼幹脆。
甚至就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他答應的很快,我本想著去找玉虛江上那位,畢竟那位和妖國有世仇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拒絕。”
清澗城裡,鄭行文和姚濟世並肩站在城牆之上,望著平原盡頭黑壓壓的妖國大軍,冷淡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
這樣的場景對於這兩位而言,並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鄭行文和姚濟世說著那晚發生的事情。
他去見陸海棠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卻沒想到過程出奇的順利。
......
“幫我殺一個人。”
“什麼人?”
“妖國七皇子。”
“好。”
這就是那晚的對話,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簡單,而這也是鄭行文到現在都想不通的地方。
截殺七皇子,事後面臨著整個神朝和妖國的追殺,天下之大再無藏身之處,他為的是什麼?
一個只喜歡浪蕩在花樓中的公子哥,剛一出京都就做出了這麼一件震驚天下的事情。
姚濟世穿著一身暗紅色的鎧甲,整個邊軍當中,只有他的甲冑呈暗紅顏色,中年模樣,英武挺拔,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的那雙眼睛,比那長夜還要更加漆黑深邃,任誰見了都會在第一時間被這雙眼睛所吸引,從而忽略了其他地方。
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氣息散發,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去,都給人一種頂天立地之感,就彷彿只要這個男人站在城牆之上,哪怕這片平原出現了百萬妖國大軍也無濟於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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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軍上下對於這位將軍有著絕對的信任。
他就像是一杆旗幟,代表著所有邊軍的靈魂。
“他現在在哪裡?”
姚濟世問道。
鄭行文搖了搖頭:“截殺成功之後陸海棠就消失了,就算是我們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姚濟世望著平原盡頭的漆黑一片,淡淡道:“將漠北的小隊散出去,儘可能護他周全。”
“好。”鄭行文目光微凝,但卻還是點了點頭。
姚濟世想著朝堂之上的動靜,他在朝歌城裡雖然沒有朋友,可也有些眼線存在,大朝會上的決策自然瞞不過他。
“談判,利益,陛下在苦心維繫著世上格局不變,力求安穩,可卻不知這個世界永遠都不可能一直安穩下去,改變是必須要經歷的事情,無論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壞。”
朝上的那些人要殺陸海棠,力求繼續維持這樣的格局,可他卻偏要保下陸海棠,截殺七皇子只是破除盟約的第一步,單憑一位妖國皇子能夠做的事情有限。
可以後的日子還長,不急。
“你見過寧北,如何?”
姚濟世忽然問道。
清澗城上的城牆上站著許多甲士,有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巡視,確保每一處角落在半柱香內都會有人經過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