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沒有說話,在這種時候去放什麼不甘心的狠話是很沒必要也很沒用的舉動,有所不如就是有所不如,如果說寧瑤在京城當中經營了幾十年的人脈還不如自己這個藉著父輩餘蔭初來乍到的謀逆之後,那才是奇怪了。
靜靜聽著國宴上清淡雅緻的音樂,乃是由宮中供奉的樂師親自演奏,這些樂師可是眼高於頂的很,平日裡就連見了那些肱骨大臣都是昂著下巴說話的。
有大臣家中擺宴若是能夠請到一兩位供奉樂師,那也是一件十分長臉的事情。
也就是一年一次的國宴才能夠將這些眼高於頂的傢伙們同時聚在一起,合奏著最為貼切氛圍的曲子。
在剛剛寧瑤走進昭陽殿內之時,清淡的曲子猛然間變得氣勢磅礴起來,節奏在瞬間加快,若是閉起眼睛彷彿能夠看到一位王者立於雲海之巔俯視時間。
在寧瑤坐下閉目養神之時,激昂的曲子緩緩平復,再度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
“這是什麼菜?”
冷哼一聲收回目光,秦長魚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剛剛那道新送上來的菜餚上,動了動鼻子,卻還是分辨不出來。
“南海水蓮花。”
正在他皺起眉頭不耐煩的時候,一道平靜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二人偏頭看了過去,在神主教會的席位上,紅衣大主教身側,緊挨著秦長魚的位置,一個身穿神主教會特殊製作的黑金顏色衣袍的年輕人,也在看著他們兩個。
這位年輕人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第一眼看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長髮隨意的散在身上,卻沒有半點的凌亂之感,反而是將其整個人映襯的愈發聖潔起來。
即便是桀驁如秦長魚,這一眼看去緊鎖的眉頭也在下意識的舒展了不少。
“姜白柳?”
他就挑了挑眉毛,雖是在疑問,但更像是在肯定。
青年微微點頭,目光溫潤如款款君子:“在下姜白柳,見過秦公子,寧小侯爺。”
沒錯,這位就是世上的兩位小聖人當中的第二位,和俞子期齊名的神主教會教皇親傳弟子,小聖人,姜白柳。
自從來到朝歌城之後,神主教會的人便一直在宮中不曾出去,這讓許多打算結交的人心中算盤落空,此刻又受限於座次的排列規定,在神皇沒有發話之前也沒有人敢於隨意走動。
所以一時之間,倒是讓這位聲名顯赫的小聖人身旁顯得十分清靜。
雲淡的曲子在不經意間多了一絲風輕,迴盪在昭陽殿內繞樑不停。
寧北抬手回禮,單從第一印象來說,他對於眼前這位小聖人的好感要大於另外那一位。
秦長魚則是撇了撇嘴,低頭在紅布之上仔細的聞了聞:“竟然是南海水蓮,此物無色無形,而且極為嬌貴,無論是採摘還是儲存運送都不能出半點差錯,否則就會立刻如水融化,即便是我也只是小時候才吃過幾次,想不到陛下手筆竟如此之大,難怪就連我都聞不出來。”
而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南海水蓮花食之可以洗滌體內道樹,擁有著祛除靈氣雜質的功效,雖然不可能讓你直接突破境界,但總歸能夠有所精進,這可是切切實實一等一的好東西
姜白柳微笑道:“神朝國宴,此乃盛事,神主教會自然也要表表心意,這千株水蓮花,聊表敬意。”
秦長魚的面色當場就是微微一變:“這些南海水蓮,全是神主教會的手筆?”
一株水蓮花就已經足以撐起大宴場面,此刻昭陽殿內共有接近千株,竟然全都是神主教會所送,這個天底下傳承最為久遠的勢力,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就展露出自身強大的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