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的秋天越來越短,昨日裡降下的那一場雨出奇的涼,雨停之後的地面甚至結上了一層薄霜。
只是在太陽昇起不久後就悄然化掉,寧北今天醒的很早,在太陽堪堪升起了半個身子的時候就離開了破院子。
身後的秦長魚輕輕拍著嘴巴打哈欠。
當這個秋天結束,冬天來臨的時候就是應天府學子們的結業時間,只要在學府修行了四年以上,就可以參加結業考核,透過了考核就意味著成功結業,正式以應天府學子的身份進入到神朝各處為官。
所以最近學府當中的修行課程很是緊張,連帶著秦長魚這等剛入院的新生也是十分的繁忙。
尤其是武科教習出了名的嚴苛,動輒就要棍棒伺候,一旦犯錯苦不堪言。
但他今天還是選擇了翹課,因為今天是個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日子。
寧北要開始修行了。
沒錯,沒有其他各種花哨的藉口和紛擾,就是真真正正的修行。
從道樹枯萎,無法引渡靈氣結出道果,隨時可能殞命,再到前些日子豪賭改命。
這中間十幾年揹負在身上的壓力足以壓垮任何人,但寧北卻以最平靜的態度撐了過來。
單單只是想想,秦長魚就知道這中間有多麼的不容易。
太陽昇起,霜在融化。
秦長魚眼眶裡還帶著淚花,昨晚沒睡好,這一路上不停地打哈欠。
寧北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用陪我一起來的。”
秦長魚擺了擺手:“這可是個大日子,翹一天課算什麼?”
不親眼看著這件事完成,他可放不下心。
陽光刺眼,秦長魚眯起眼睛望著陰影牆角下融化的薄霜,殘留在地面的水漬在漸漸蒸發。
“這可是個好兆頭。”他突然說道。
寧北瞥著地面,淡淡道:“別緊張。”
薄霜被陽光融化就叫好兆頭,那今天起床吃了九個包子是不是就叫天命之人了?
秦長魚滿臉不屑,冷笑連連道:“我緊張?我為什麼要緊張?你就算一會兒修行出了岔子翹辮子,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寧北沒有理會他,在心中默默回想著書中修行的方式和禁忌。
他雖然走的是一條全新的道路,但修行這東西萬變不離其宗,總能夠起到一些借鑑的作用。
在這種時候,他不想遺漏任何細節。
秦長魚則是放慢了腳步微微不經意間落後了幾步距離,趁著寧北不注意在地上快速的呸了幾口唾沫。
家裡老人常說,說錯話的時候就朝地上吐幾口唾沫,這樣自己先前說過的話就不做數了。
太陽越升越高,兩個人的影子漸漸拉短,在街上行人漸多的時候,終於是來到了青藤園。